她说话的速度有些快,搞得吐沫星子跟着一同溅了出来,一滴滴的恰好喷在安曼的脸上,好比一颗颗锋利的钉子,噗噗几下全都插在了心头,似有热血涌出来,搅和的脑瓜子都跟着嗡嗡的发蒙......,被揭了伤疤的恼怒让她跳起脚来,辩驳道,“我才没有上赶着谁,少在这里胡扯。”
这话说的毫无底气,就连同盟的刘三也捂着嘴暗笑了一下。
安曼也觉得无趣,低头安静的丧魂落魄了一阵,自知准是要被人看笑话了,心中的苦闷就又增加了一层,那汉子婊乘胜追击,恨恨又颇怀感触的说道,“不是说给你提鞋都不配吗?怎么说也是你先嫌弃的人家,现在又假惺惺的专情,真没意思。”
这一下将安曼彻底惹哭了,眼泪哗哗的哽咽着说话,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谁说我嫌弃他了,我才没有。”
泪水不受控制,就像是借着此刻的由头想要流个痛快,哭声里带着积攒了许久的委屈,不停的向外涌发着情绪,悠长又悲戚堪比孟姜女拥有哭倒长城的威力......
汉子婊见此状况便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抿着嘴巴低头前行算是暂时休战了,这最后的一段路途是消停的,等天大亮时,三人回到了后院,安曼早已止住了哭声,红着眼泡心里却还不死心,琢磨着如何借着手中的人质来一出引蛇出洞,想着进了屋子先与清缘合计一下计策,结果却并未见其身影.......,这姑子竟然一夜未归。
“哎呀!!!该不会真是被食人魔掳去了吧?!”
安曼屁股还未坐稳,又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翠荷像是突然猜中了什么谜底似的惊叫连连,惹得她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起先她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食人魔?怎么从未听人讲过?
待到屋里的几人七嘴八舌的将街市上近日的悬案说给她听之后,寒气就浮上了身,她知道第五关的任务是“称帝”,这突发的事件怕是和任务息息相关的重要节点了,还有系统曾经的提醒,所有不在计划内的新角色都将被扼杀在摇篮里,这所谓的“新角色”里边一定也包括了清缘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冷汗透着毛孔向外渗,像冰冻遇热后冒出的水珠,止都止不住。
外出寻人的大米已经去了三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天色逐渐亮堂了起来,就连那树杈上做窝的乌鸦都扑棱着翅膀准备找食吃了,一飞冲天留下乌拉乌拉沙哑的叫声,好像是催命的哀嚎,极为不吉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都别慌,兴许是昨儿个夜深了,皇后让她在宫里留宿也说不定呢。”
嘴上说的平静,其实那语调里早就掺杂了颤抖的绵羊音,安曼抱着一丝希望将清缘的失踪寄托在阴山夫人的盛情邀请上,如是那般便是虚惊一场了,可却偏不如愿,一大清早阴山便差了小甜妹来问情况,由此得知昨夜侍卫是护送清缘直到后院门口才离去的。
这下可炸开了锅了,院子里女人的眼泪如开闸的河水在同一时间向外倾泻,哭喊声也是波涛骇浪的凶猛,恨不得将房顶掀开个口子方能罢休,仿佛清缘已经遇难千真万确......
后院乱成了一团,哭天喊地的杂乱中唯有安曼冷冷的坐着,她虽有不安却始终觉得清缘死不了,原因就是众人口中的食人魔似乎只是钟情于少女和孩童,而非一个有了肚子的孕妇。
她让大家稍安勿躁,先别急着哭丧,又分析说,就连猎人下网的时候还要挑挑拣拣的放过带崽的母鹿呢,这个道理想必食人魔应该也会懂吧。
翠荷反驳她说的不对,都食人魔了又怎么会是寻常人的思想,定是残忍至极饥不择食的,搞不好清缘已经被作为新菜尝了鲜了,若是合了他的口,这以后怕是城中的孕妇也即将成为扑食的对象了。
两人各有自己的道理,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不服谁,眼瞅着就要升级为争执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清缘回来了......
大米是在城墙脚下找到她的,细雨淋了半宿,寻得她时浑身湿哒哒的正靠在门洞里坐着,那脸颊连带着脖子下巴糊了一层泥汤,双脚更是沾满了脏泥,黏黏糊糊的一片,就好像是踩中了路边拉了希的狗屎,一脸倦怠的神情,也不知这一晚都经历了些什么。
她本是软着腿脚靠在大米的肩头,等定睛看到安曼之时双眼就亮了起来,好比被续了能量的电池,一下子又活分了起来,一个大跃步窜到安曼面前,托着她的脸颊欣喜无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差点以为昨晚看见的人是你!”
安曼羞愧不已,握着她的双手也是激动的要掉眼泪,可偏还不愿认错,只问道,“你都到门口了还不进屋,又跑去城门作何。”
这话到是提醒到了清缘,她一拍脑门立刻换上了一副兴奋又神秘的表情,“要说我去作何了,哼哼,打死你们也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