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端奶过来的时候眼神和早间的不一样,虽显不出不悦,可也不想先前似的坦荡,暗暗森森的掺和着阴郁,好像地狱的死鬼一样,看上一眼都觉得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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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监牢似乎挨着水近,泥土和水草的气味时不时会从窗外飘进来,尽管那唯一的高窗小的只有半张脸大......
汉子婊熄灭了她的嚣张气焰,正吃力的踩着墙角的草堆向上扒拉,她铆足了劲的干,好像真的够到那扇窗就能逃出生天似的......,可干草软绵的根本无法借力,她左右试了多少次全都失败了,最后挣扎着跳跃了一下,却腿脚发软直接摔进了草堆里。
安曼蹲在一旁看着发笑,打趣她怎么还不赶快使出轻功绝技逃离苦海,这个时候不显露一手更待何时啊?
汉子婊的顶着一头草屑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张张嘴也只发出哎呦哎呦的叫苦连天。
说笑归说笑,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人也头对头的蹲在一起琢磨,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飞来横祸似的就把她俩给关这里来了?安曼怀疑汉子婊定是个什么特务反贼,要不就是和那个食人魔一起的同伙,不然怎么能两人共用一张脸呢?
这样的指责气的汉子婊一蹦三尺高,一一解释道,自己高门大户书香门第,如何也不会和变态扯上什么关系,再就是她有名有姓,叫蔡思思。
这名字安曼熟悉,让她妒忌又心生恨意的角色,游戏设定在完成任务之后,就是她要嫁给赵驰做老婆......
前边进展拖得时间太久,导致她把这个尾声才出场了一幕的人物早就忘了个干净,还庆幸自己熬没了一个乔云儿,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这回来的可是官方设定的配偶,那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接回家的结发之妻......
当然了,关于这位结发之妻,也不是板上钉钉的最终结果。
因为无法确定玩家是否真的能通关成功,游戏自然是OPEN式结尾,若失败了,赵驰的小命都难保,就更别提娶亲的戏码了。
可要成功了.......
通关的场景设计还是安曼亲自操刀编程的,欢愉唯美宛如盛开的艳丽繁花,烟花漫天将天空都染成了红色,迎亲的队伍从如意禁宫一字排开延伸到了城门,奢华又喜庆的轿撵一摇一晃的缓慢前行,每挪动一下就有花童朝着过去洒下一把鲜花,美是真美,可也真是够虐心的。
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事儿闲的非要设计他的婚礼,懊恼的甚至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于是等她再望向蔡思思的时候,眼神就显得极为古怪了,好像个怨妇,被人抢了男人似的委屈又愤恨。
蔡思思被她盯着浑身发毛,还以为自己的解释并未得到对方的认可,赶紧又将疑点话题转移到了安曼身上,她说,谁的仇家还说不准呢,兴许自己才是那个受牵连的。
二人争执的声音引来了看管的狱卒,说是狱卒罢了,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这一身的装束应该是军队在编的官兵,那小兵热血沸腾的将两人痛骂一顿,尤其针对的是蔡思思这个食人的恶魔,恨不得劈了她吃肉都解不了气。
蔡思思肯定不认啊,可无论怎么解释也是毫无用处。
“我要是有那本事还轮得到你在这里数落我?早连同骨头一起嚼碎了咽下去!”
安曼知道她的冤屈,也觉得这事情可能与她无关,她记得自己被拷走的那天听到了一个熟悉又令她头皮发麻的声音,并非熟人在说话,而是消停了很久的,差点就被她遗忘了的一串铜铃声。
那声响十分微弱,混杂着淅沥沥的雨滴不仔细听是很难发现的,她特意闭着眼将声响分析了一遍,叮铃铃的动静在耳中逐渐被剥离清晰化,将她一下拉回到了三年前,乔云行的指尖,还有刺穿了霍二身体的檀香木上,都有同样的铜铃......
可是,他们不是早就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