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夏天的末尾,天气也就越发的炎热了起来。今天的苏无罔回家晚了些,书摊里来了一个有钱的富商,说是来云州城里做生意的,非常欣赏苏无罔的文采,打算给他在坊市里开一家书馆,自己按月收租,剩下的钱全是苏无罔的。
苏无罔虽然没啥兴趣,可人家也是好意,不能轻描淡地就拒绝了,于是就和他仔细地讨论了一下个中细节,一聊就聊到了黄昏。苏无罔想着家里可能还在等着自己吃饭的季日升母子,就和富商约了日后再来商议,去隔壁的肉铺子切了二两熟肉,赶紧向家里奔去。
季日升在喜好方面不会有明显的表现,可终归是个少年人,与季日升相处了快二十天,苏无罔已经能明确地把握季日升的喜好了。
“和普通的小孩子也没什么区别。”苏无罔心里这么想着,抹了一把头顶的汗,天气越来越炎热了,为什么会这样?
苏无罔抬头看了看天,原本已经渐渐变暗的天边又泛起火烧云,天色被火烧的通红,火?烟?有烟味?苏无罔突然清醒了过来,城中燃起了大火!
苏无罔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苏无罔清楚,这场大火是邪教徒策划的,只有季日升母子才能活着离开。季日升!对了,要立刻回去,带季日升母子一起走!
回到家的苏无罔,忽然陷入了绝望。房屋已经倒塌了,季日升母子已经离开了,自己已经被留在了云州城里,即将被邪教徒们当做祭品,死在这里。
苏无罔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毕竟自己可是会知道未来发生的一切,怎么会陷入这样的绝境?为什么没有人来和自己说去上原的事?
这种事对于苏无罔来说实在称不上费解,苏无罔很容易就想明白了,因为自己不喝酒,原主苏无罔是在和酒友们交谈时得到了上原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苏无罔想通了一切之后,开始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自负,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在死前才能意识到,事关生死的事都能想的那么理所当然。真傻呀,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愚蠢,蠢到害死了自己。
“声音,屋里好像有人呼救的声音。”
已经绝望了的苏无罔立刻冲进了房子,开始拼命地朝季日升母子的房间跑过去,果然,季日升母子还没能逃出去。
“我在!我回来了!你们怎么样!快出来!”
苏无罔大声喊着,不一会他就看到了屋子里的场景:季日升晕倒在地上,岳彩衣的腿被砸伤了,倒在了地上。
苏无罔想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岳彩衣,这时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活下去?有多少坏事是因她而起,季日升的堕落,自己的死,还有……
不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明明还没死,或者哪怕自己死在这里了,也和岳彩衣没什么关系。可是,自己还是不想救她。
那是一个一直隐藏在苏无罔心里的邪恶,是苏无罔一定会犯下的罪:嫉妒。他好嫉妒岳彩衣,为什么那个女人明明没做出任何好事,却可以拥有季日升这么优秀的儿子?
是呀,为什么自己要死,死的应该是她,陪在季日升身边的应该是你,你可以培养出一个更为优秀的季日升。
似乎有脑海里又有奇怪的声音在说话了,那是邪教徒们的法术。假如不能摆脱这个法术的话,苏无罔是不可能逃出云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