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际最初,是由何世远和宋均他们两家创办的,但从一个小建筑公司,到如今这样大的集团,却不可能仅仅靠两家人。
就比如俞令泽的父亲,当年城际还在包烂尾楼工程的时候,他父亲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去帮着管理公司。
何世远的父亲有魄力,用人也放的开手,但那个时候俞令泽的父亲,也真是豁出命去各种跑业务。
六十多岁俞令泽的父亲,就因为早年喝酒落下的胃病去世,给俞令泽留下了工作多年换来的股份。
刘天野自己则是何世远接手城际之初,就带着自己的积攒家底加入。
从四处奔走批地建设,到为贷款卖房卖地,再到一步步助力公司从普通建筑公司迈向上市。
这一路走来,每一个艰难的抉择、每一次与困境的博弈,刘天野都亲身经历,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有他的身影。
如今何世远身体,已经没办继续掌控公司大权,何承却想凭借手中的股权和他爸留下的代理授权,试图接管公司。
在刘天野眼中,何承毫无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而何世远把持城际管理权多年,现在也到了权力交接的时候…
而在刘天野看来众多股东,最能领会他想法的,也最有话语权和影响力的,就是同为大股东的俞令泽。
当初俞令泽虽然不是明确支持何承,但代理决议的时候,是他通过之后,大家才顺势通过,可见这场权利的更迭,对方的意见至关重要。
所以刘天野在何承那碰了壁,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俞令泽那里,想要刺探一下对方的心意…
俞令泽还是多年来的老样子,不太爱管闲事,性格内敛,沉默寡言。
刘天野走进办公室时,他正专注地摆弄着鱼缸里色彩斑斓的热带鱼,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水草,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刘天野也不着急,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先是不动声色地聊起了公司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从市场份额的逐渐萎缩,到资金周转的压力。
再回忆起当年几人一起奋斗的点点滴滴,那些为了项目日夜赶工、四处拉投资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我看老何的状况可够呛啊。”刘天野捏着棋子,在手中缓缓转动,语气中满是沧桑与感慨,似在为他们曾经挥洒热血的时代感到惋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只是话锋一转,他又放下棋子,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担忧神情。
“阿承这孩子,工作能力一点也不像老何,这几个月我交给他的任务,没有一件办得让人满意的。
老何把他放在我们身边,我们不能不管,可他再这么拖下去,公司怎么办?
现在整个行业都不景气,公司又是这样的状况,那些小股东们已经怨声载道,我每天都愁得茶不思饭不想,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刘天野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像是为难到没办法了,眼神却悄悄的往俞令泽那飘。
他能看出,自己一提到何承,俞令泽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久久没有松开。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让刘天野心中暗喜,他知道,这段时间俞令泽,显然也对何承的能力有了怀疑。
“他能力还是欠缺,太嫩了。”许久,俞令泽终于开口,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失望,显然对何承的表现也并不满意,应该是不会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刘天野心中有了底。他知道,公司管理权的变革虽非一朝一夕之事,但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目前,何世远对外仍称病休养,何承的背后还有何世远的影响力支撑,不过何世远长久未露面,股东们的耐心已经逐渐消磨殆尽。
用不了多久,不仅股东们会按捺不住,公司的管理层乃至普通职员,都会因为这场权力纷争而人心惶惶。
那时候他再烧上一把火,只要得到股东过半的票数,何承手上的代理权就会沦为一张废纸…
事情的发展正如刘天野所预料的那样,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迅速。
没过多久,公司内部就开始流传起何承与他之间的纷争。
说何承一心想接任父亲的职位,继续管理公司,而股东们和管理层则大部分更倾向于刘天野,只是碍于何世远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倒是普通员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之前他都没怎么参与过公司事务,听说以前是做别的行业的。”
“咱们这又不是家族企业,就算他家是最大的股东,把公司交给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人,也太草率了吧。”
“刘总本身就是负责主业务的副总,多少项目的地都是他经手谈下来的,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何承要是强行接手管理,那些人能买他的账吗?”
“我看悬,我听说已经有股东不满,提出撤股了……”
这些话在公司里四处传播,自然也传到了刘天野的耳朵里,在一次股东小聚上,这些言论更成了众人玩笑调侃的谈资。
对于这些,刘天野并不感到意外,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股东们心里清楚,员工们也不是傻子,时间一长,谁更适合管理公司,大家都自然能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