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师傅回来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孙清许听见阿宝进来汇报此事,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容,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了阿宝的手问道。
“是啊,就在前堂,少爷您快去看看吧!”
孙清许不待阿宝说话就已经拎着衣摆跑出了屋子,就连屋里的宗霄盛都不顾了,阿宝看着自家少爷这般激动的情景,站在原地里喊道。
宗霄盛看着孙清许跑远了,满脸疑惑地同阿宝一起站在门口,看着孙清许一路的笑声,陷入了沉思之中。
“师傅!”
还未到前堂,孙清许的声音就已经事先传入了前堂,前堂里坐着的众人都一同看向了一路跑来的孙清许。
孙清许看见了前堂里坐了不少的长辈,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太过激动了,站在原地缓了好长时间的气,附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随后直起了身,用衣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晚辈辰安,给诸位长辈请安了。”
孙清许整理好了自己跑乱了的衣衫和发带,然后双手笼袖,低下了头,行足了礼。
而这时,宗霄盛也跟着来到了孙府前堂。
“晚辈容生,给诸位长辈请安。”
他也一同站在孙清许的身边,低下了脑袋行礼。
“免礼吧。”
坐在堂中央的灰衣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抬起了头,俯视着站在堂中的两个小辈道。
“是。”
等到了廖文泽的指示,孙清许和宗霄盛这才抬起了头,孙清许看着面前的廖文泽,只觉得半年不见,师傅仿佛又苍老了不少,头发不复先前的乌黑带有光泽,如今两鬓斑白,看着比同龄人要苍老到数十岁。
“久未回京,想来这位就是圣上最近刚册封的景南王吧。”
廖文泽扫视了座下站着的两人,孙清许见廖文泽在看他们,压抑不住的欣喜,指了指自己,一直在做口型叫廖文泽,可廖文泽却不看他一眼,而是翻了孙清许一个白眼,随后翘起了腿,双手交叠,放在了腿上,打量着眼前的宗霄盛。
宗霄盛根本不敢抬头,他原本以为宗烨恒已经是一个能够血脉压制自己的存在,却不想眼前坐着的廖文泽,才是真正的王者所在。
一个文官,虽未历经沙场,身经百战,却也纵横官场数年,见了不少的朝堂上的诡谲风云,自然是多的老谋深算。
更何况他爬到了其他官员无法达到的位置,自然有他的强力手腕,前半生都在朝堂之中为宗烨恒效命,就算已经不在朝堂任命,却仍倍受众人追捧,是一个就连皇室子弟看见都要避让三分的人。
当廖文泽真正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宗霄盛心里不由得心下一紧,低着头,拱手道:“正是晚辈。”
廖文泽仍在盯着宗霄盛看,却突然噗嗤一笑,摇了摇头。
“哎,一山更比一山高。”
说完,廖文泽便拂袖离开了前堂。
“哎师傅师傅!咱俩还没有叙旧呢!”
孙清许见廖文泽走远了,着急了起来,转过身来蹦跶着喊道。
“好徒儿!有缘见!”
廖文泽虽是走远了,却也听见了孙清许的声音,他不曾转过身来,只独留了一个背影给孙清许,挥举着手道。
孙清许与宗霄盛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不知该说何是好。
再过几日就赶上了重阳,而孙清许姐姐孙嫣芳和路和昭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孙府早已换上大红色的喜球和红丝带,同一条街的路大将军府装饰的更是十分得体到位,看起来十分地期待迎接这个儿媳妇入府。
孙嫣芳一早就起来去寻孙清许了,因为今日是重阳,也赶着孙嫣芳见路和昭的最后一面,下一次见就是在路府的喜房内了。
因此,孙清许一早就起来收拾,丝毫不敢耽误了自家阿姐去见路和昭。
今日一同同行的还有云无痕,孙清许并没有叫宗霄盛,因为今日重阳,宫里要去泰山祭拜,几日前就出发了,孙清许也没想跟着去,就留在府里一直陪着阿姐和爹娘。
"辰安,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要出发了。"
孙嫣芳带着云无痕站在孙清许的舒雅斋前,扣了扣门扉道。
孙清许匆忙地换好了衣裳,将长发用银冠高高的竖了起来,着了一身橙黄色的秋装,迎着秋日的阳光走了出来。
"能走路了?"
"嗯,就是不能长久的站立,还是要坐轮椅。"
孙清许见着了云无痕,朝他得体一笑。
"穿的倒精神,好了就走吧,路和昭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孙嫣芳瞧着孙清许如此精神的面貌只觉得罕见,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咂咂嘴,转身离开道。
"是。"
孙清许看见了阿姐,激动地点了点头,回眸对阿宝眨眼。
阿宝心领神会,在庭院里高喊了一声:"少爷小姐出门了!"
一语后,伴随着孙清许他们的离开,院子里早已等候许久的小侍女小侍卫们纷纷都起了身,跟着孙清许他们离开了孙府。
路程一路颠簸,但倒也是有趣,孙清许没敢和孙嫣芳坐在一起,一是因为阿姐已经半只脚入了路府,二是他真的不想去做电灯泡,三是他昨天晚上又看书看了很迟才熄了灯,要是被孙嫣芳发现了自己早上精神不好,那自然是少不了一顿骂。
孙清许悠然地倚在马车内的小几上打着盹,而阿宝则在一边乖巧地给孙清许煮着今日要喝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