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舫终于松了口,宗霄敏心中满是欢喜,跪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儿臣谢母妃!儿臣必不会忘母妃的舐犊之情!将来必会好好报恩于母妃!”
许舫放下杯子,叹了一口气,走下了位置,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宗霄敏说:“孩子,你有这个孝心,母妃很是感激,但是希望你知道凡事有利必有弊,胳膊肘不能往外伸。”
“是!”
两个月前催的粮食,张泽秋花了整整一个半月才送来,而且说好的二十万石粮食如今就只剩下十三万石,孙清许心中的怒火一直卡着无法消散。
要不是燕白璩送来的粮食,龙勒余留下的将士们怕是难以度过开春。
眼下快夏至,西洲人也开始在玉门关、阳关城墙附近开始放牛放羊,元启和也开始警觉不少,安排交换班巡逻的次数也开始变多。
这一日中午换班,元启和带着信回到了龙勒,将信交给了孙清许。
孙清许立马拆开了看。而元启和卸了盔甲,一只腿压在凳子上,大大咧咧的喝着水,看着孙清许欣喜的模样,切了一声:“能有啥的,这么高兴的。”
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抵达了安州的宗霄盛。
孙清许一眼扫完宗霄盛写的内容,随后将信放在了心口,对元启和道:“你一天到晚带兵打仗的,懂什么?”
元启和被他一呛,砸砸嘴道:“小少爷,我给你的那几本军书研究清楚了吗?”
孙清许此时并没有心思理会他,执笔开始写字。
写完了书信,这才开始回答元启和的问题:“研究清楚了啊。”
孙清许拿着信纸,仔细的看着夕阳照射在纸上的余辉,看着很轻,却寄托了孙清许所有的相思与担忧。
元启和一听孙清许说他研究完了那几本军书,瞬间来了兴致。
要知道宗霄盛走后,孙清许暂时接管军营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务,多多少少还是不适应的,说是为元启和排忧解难的,却反过来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
孙清许并非能文能武之辈,军家让他处理起来也多为棘手。
好在他持有着虚心好问的品质,经常游走于元启和和元忠儒之间询问着题目,也算是收获颇丰,后来是元启和不好意思,拉住了准备往玉门关跑的孙清许,问他有什么问题不能直接问他吗,非要跑到他爹那丢脸干嘛。
而孙清许也老实本分的回答了元启和看不起他这个答案。
元启和说着无语,但还是心细的为孙清许推荐了书籍,让他书籍结合着事实来思考,这才让孙清许开窍了不少。
听说孙清许毫不礼让的说自己全部研究清楚了,他抓了抓下巴,随便挑了几个问题问了孙清许,但出乎意料的是孙清许答得都很流畅,并且还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提出自己新的见解。
这不由得让元启和对孙清许改观了不少,但是元启和还是嘴硬道:“也不怎么样,书是死的,人又不会只按照着书上的来。”
这话说的就明显有点挑刺的意味了。
而孙清许也是个好脾气,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和元启和岔了别的话题:“元将军您看燕京这次与南蛮的战争要到何时结束呢?”
元启和略微沉吟,他小时候听父亲讲起过南蛮的地势和天气,那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天气忽晴忽阴,并不是他们外人能推测的,除非有南蛮里的人给他们带路,不然怕是难以攻克难关。
但他还是估摸了一个长一点的时间:“五年吧。”
听到元启和说五年,孙清许震惊了:“啊?那我和王爷接下来不会要一直呆在这吧?”
元启和摇摇头,否认了孙清许这个说法,道:“不会这么久的,当初本就是王爷他自己请缨要来这的,皇上再绝情,也不至于会叫他一辈子都守在边疆的,更何况以后的事情……也不好说。”
岁月蹉跎,再厉害的人也有老去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即使没有宗烨恒的旨意,宗霄盛也肯定是会回去的。
这时,阿宝走进了营帐里,递来了一封信。
元启和见阿宝也来送信,以为又是宗霄盛写给孙清许的,疑惑的问道:“你和王爷有多少话要说?”
孙清许看清了寄件人,摇摇手中的信道:“不是王爷寄来的,是张泽秋寄来的。”
说着,他拆开了信封,认真的查阅了起来,很快,怒火就自心中涌到了喉中。
孙清许低骂了一声,被元启和听到,元启和侧目看着他,问道:“多大点事。这么生气?”
孙清许将信揉做了一团,说:“张泽秋不承认朝廷拨了四十五万石粮食……”
原先说好的数目又少了一大半!
孙清许体谅他们大雪封山行路艰难,路途中也会吃了不少粮食,但属实没想到这张泽秋会直接不承认有四十五石粮食。
这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泄,孙清许拿起架子上的识愁,打算往外走,元启和连忙拦住了他,说:“你要干嘛去?”
“去问张泽秋到底几个意思,原先说好的四十五万石的粮食少了一大半!”
元启和用身体挡住了孙清许的去路:“你疯了吧!跑这么远去送死!”
“那也总比不明不白的饿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