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组织在医院里,确实吸收了不少患者,而且据了解,自愿的人数占比很大。典型的对症下药,在这方面没必要再探下去。”
他们被引进了一间重点包围的病房外,随后守卫们就像约好了一样纷纷跟着引者撤离。
“这位好汉——”
“血液已经感染。全靠消炎药压着各种毒素。”罗长明只用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挺好的消炎药,内服,一次能撑半个星期呢。”病人靠着窗棂,打点滴的手枯朽如树,眼里没有半分光彩,空洞的视线扫过乌德,“你身上有很重的杀气,应该在那里任过职,或曾经参加过。”
“是的。”乌德接着回以相同的打量,不幸的是,他完全看不出这位病人的来历。
一个人的气质和经历并不容易隐藏,它就像影子一样死死地缠绕在每一个动作和不经意的话语里。毫无痕迹的只有刚降临于世的婴孩。
乌德右手不动,左手抬起自床尾病历表:“护理水平挺低的,可我看你没几天好活了。”
乌德看上去比较文质彬彬,实际上戳人肺管子很有一手。
“我嘞个十年对账表单啊。”荀正很想跳脚,他自认为已经很叛逆很不走寻常路,和乌德一对比简直算小巫见大巫。
“不要着急不要慌,有分寸的。”罗长明开了一瓶橙汁递给荀正,“拿着,我们出去等一会儿。”
你这话很有歧义你知道吗?荀正一步三回头,深怕乌德给病人捶死。
罗长明问:“我们都需要加深一下对乌德的了解了不是吗?”
荀正奇道:“了解?他是前情报局精英专员,这不都知道吗?”
“他同时还是最后一届情报封闭测试的冠军。”罗长明说着喝了一口橙汁,“按正常发展,你我本来都不会见到他。我想想,也不绝对。没准能在功勋墙上见见黑白照。”
“啊,这……”荀正觉得手里的橙汁现在实难下咽,又酸又苦。
“根据情报局报告,他自愿退出一线。”罗长明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我拿到他简历发现厚度不对劲,他把自荐信夹在里边了,送到我这之前都没人发现。”
罗长明意有所指:“不用担心他,在接受我庇护之前都能站的笔直的专员,怎么会不清楚分寸。怎么了,为啥要捂脸?”
“不,是学历不够看,我当年咋没想过留校深造呢?”荀正抱头惊呼,“你能再说一遍见我在暴徒群中保持镇定,觉得此子不凡,蒙议长批准,录为秘书的故事吗?我觉得我需要拿来给自己加油鼓劲。”
“真棒!我们的荀社长是依旧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大孩子呢。”罗长明脸不红心不跳,止住了荀正乱跑的思绪,“想什么呢,往回收收,抓主要矛盾。”
“想当年开组会,我坐如蝼蚁,战战兢兢,单方面被虐待拷打,气氛压抑,就差直接喊我招了,求放过。”荀正吐槽着,手上用力,瓶盖纹丝不动,他又换了个方向,依旧没有动静。
“不过才刚在审讯室里也差不多,氛围同样不舒服。”荀正盯着自己的手嘀咕着。
罗长明等着荀大社长的高论。
“所以说情报局果然能偷懒就偷懒!”
“不错。不过也不影响他们办事。”罗长明楞了一下,随即果断肯定。“所以啊,累了的话就别装了。该躺躺该睡睡。”
荀正没敢点头。
“去学习学习。”罗长明起身,向荀社长表示乌德同学的实践案例比较难得,他们可以去偷师一二。
——
“我一直很佩服你们,从那种地方也能活着出来,专员里最拔尖的战力。”病人麻木地转着眼珠,语气不见起伏,声音却是大了一些。“对自己和对手都狠。”
乌德:“一把趁手的刀而已,你是调到加灵来的?”
“当时心气高,调剂到加灵的。”病人比死水还要平静,“不过最新一阶段的实验对象确实都是加灵堡的人,首府加灵的最多。”
“这个烟味,额,我的天,三手烟,救命!”
“他在掩盖什么气味。”罗长明看着堆满角落的烟蒂,“坚持住,口罩带了不。”
荀正一边说一边抽口罩:“老大,咳,咳,来,你也,戴。”
罗长明摆手不用。
“甲醛和丙烯酰胺。”
弱电井旁,荀正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