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
我坐在王座之上。
脚下是成千上万个玩具小熊的尸体。
那些死去的小熊看起来不像玩偶。
它们会哭泣,疼痛,流血,同所有的人类一样。
倒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头上已经生锈的皇冠掉了下来,刚好砸在我座位脚下的那只熊脑袋上。
本该是尸体的东西,微弱地叫了一声。
我一脚踩爆了它的脑袋。
那颗纽扣状的眼睛随着爆裂的脑子而四散飞出,撞到铁壁后叮当作响。
我的脚上沾满了红色液体,但我满不在乎。
我信步踏着尸体走下王座,站在平地上,与千百万个还在冲王座跪拜的小熊平视着。
我用不知哪里顺过来的国王权杖敲击一只小熊的脑壳: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只能是你,只能是你。”
无论我询问多少次,打爆多少个脑袋,都是同样的回答。
无厘头的话。
“我知道我在梦里。”
我踩着刚刚询问过的小熊腐烂的身躯,对着下一排倒下跪拜的玩偶这么说。
那些玩偶抬起了头,纽扣状的眼睛闪着红色的光。
眨眼间,它们又跪了下去,然后齐齐地重复着。
“只能是你,只能是你。”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我把王座给砸烂。
虚无从四周而来,淹没了我。
——————————
还是什么都一头雾水。
“梦是无厘头的,张扬。”
我一转头,看见付梦迪在旁边啃指甲。
“……?”
她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又开始了。
这不算噩梦,我对自己解释说。
自从我们猜出迪文奥尔的身份之后,这才是第二天。
它广播里的声音在宣布答案正确之后变得紧张而无奈。
【你们知道我是谁了】
【好不甘心啊】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尽情享受吧,最后的时光】
【游戏继续】
话音未落,大剧院立刻倒塌,成为残垣断壁。
我们寄希望于门外,但未被创造的区域是一片死亡的虚空。
后来什么都记不得了。
做了个如上的梦,然后我发现自己还活着。
是幸运,还是迪文奥尔有意留下。
我更倾向于后者。
拥有凭空制造地震的能力,想要杀死我们这群无力的“蝼蚁”简直易如反掌。
但它并没有这么做。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不想让我们亲眼所看见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罢了。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用过来吧,我昨天真帅。”
司豪桐对于昨天自己的灵感爆发高光时刻非常满意。
“我帅吗?赵政?”
“屁。”
我和付梦迪爆发出笑声,这么长时间过去,赵政骂人还是那么恶臭。
“但是实际上,他的底牌都被我们拽了出来,还能有什么招式呢?”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什么意思?”
“他的底牌应该从来都不是身份,那应该是他的倒数第二张牌。”
我回答。
“虽然但是,能成为一个关卡的boss,光有个这么简单的底牌是不可能的吧。”
“哦,那你想多了。”我说:“底牌不简单,主要是包包堵上毕生运气猜的比谁都准。”
“我同意张扬的看法。”
洗手间里传来司豪桐的声音。
“但是,也如你所见,这不是他的底牌。”
我又加了一句,洗手间沉默了,然后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虽然现在还是四个人一组,但你看那边。”付梦迪很快地扫视到了与众不同的区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有四扇黑漆漆的门。
意思是,没准待会又要一比一比一分头行动了。
少把我们当金龙鱼油。
“受不了了!一拳把地球打爆!”
付梦迪又开始向外散发戾气。
不过现在我们身上的戾气应该也能跟她有上一拼。
咱谁也别说谁。
【滴咚滴咚~】
【滴咚滴咚~】
这次广播竟然有开场音乐了。
迪文奥尔你也是潮上了。
音乐深沉起来。
【忘掉大剧院发生的一切吧】
这话带有控制和催眠性质,我敢肯定。
而且格外有效。
我马上缺失了一段记忆,队友也是一样。
但是我们只能坦然接受。
【感觉怎么样?】
【作为开胃菜的第一关,快要到达终点了】
【有什么感觉吗?】
【对梦想还保持着憧憬和期许吗?】
【是的话,那就努力的跑起来】
【让我看到你们张开的翅膀】
它说了一堆没意义的话。
不,也许有意义,但尚未发掘。
还未出现什么新的指示,我们身前浮现一块电子屏。
长得像痞老板他老婆……叫什么来着。
「早上好,呸,不对,你们那没有早上」
「我是你们的系统」
「只要有人觉醒臆想性能,我就可以出现」
「换句话说,我待在这里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