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你死了?”
“这是什么地儿?”
我才看清那人影的脸,是也不知道怎么就消亡了的赵锦轩。
“这是地狱吗?”
“不是。”赵锦轩将头撇了过去:“是人在催眠中消亡之后意识留存的地方。”
然后他又补充一句:“应该可以这么说。”
“所以你也死了?”
“没有,我在梦里。”
“你的梦还能让你来到这种地方?”
我点点头: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线索什么的。”
“我只有一个不太成熟的猜想,我们本人消亡之后意识体仍然存活,并且可以见到未消亡的你们,这一定有什么道理吧。”
然后他就像什么豺狼虎豹一样,眼神变得阴翳而张狂。
“一定有什么道理!一定有,绝对有,我一定不是白死的……”
“我一定不是白死的……”
我注视着他心脏处的那个巨大的空洞。
“你是白死的。”
“你说什么?!”
“但是你不会白死。”我说:“我们最终的胜利会赐予你消亡的意义。”
我有在刻意模仿赵政说话,以确保能给别人安心的疗效。
……
梦境好像不是那么牢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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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自然醒。
很久没有“睡过觉”了,我感到莫名欣慰。
整顿完自己,今天大概是要从患者的病房——如果可能的话,从这里开始调查了。
八点整的钟声,我准时站在病房门前,身旁站了一排医生,他们身形略有差异,相同之处在于衣服——统一的医护防护服。
由于这衣服太过严密的原因,我们互相确是看不到对方的面庞。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我并不再那么手忙脚乱了。
我飞速进入房间,给患者打上一针,驻足在原地仔细观察房间——即便那个患者看起来还是很丑陋很危险。
患者捂着手臂上的针眼抬起“头”看着我若有所思,最后拿出一张纸,用如同蛆虫的手指在上面写出一些我难以看懂的文字,密密麻麻让人心乱。
它示意我收下,还想发出些什么声音。
我猛然想到规则中【不要理会你的患者,他们只是一群精神病】
为了保险,我并没有作出回应。
病房干净整洁——绝对是有人清理过了,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墙上粘着几张纸条,上面的文字扭曲凌乱……甚至不能称之文字。
墙上的时钟也并未有什么奇异。
一切都像正常医院的典范,却又好像有哪不一样。
一无所获,在准备离开之时,那患者紧紧拽住我的防护服,硬要把那纸条给我。
我怔了一秒。
拿,还是不拿。
保守的意见让我弃之而逃,可惜的是这并不现实。
如果我不接受那张纸条,如果患者再次暴怒,如果……
我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拿起来,然后故作镇定一样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
我有些犹豫地拿着纸条,一个看起来经验丰富一些的医生,指了指我手中的纸条,又指了指病房。
我点点头。
那医生十分急切地抢走那张纸,撕成碎片,示意我回到自己的病房。
我机械一般照做。
它究竟是在保护我,还是——
在泯灭一切可能的希望。
我回到了办公室——还是没有发现。
除了那张纸条,我这么想。
一个有智生物。
我的同事似乎早已回来,它的动作总是比我迅速。
理智的驱使下,我再次翻开手册。
内容全部改变了,密密麻麻地写着:
你今天,绝对不要出办公室。
你今天,不用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