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那你现在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等我踏入深渊黑河之后逐渐意识到的,我族所拥有的一切幸运和平,都是族人们一点一滴拼搏而来,我享受着先辈的馈赠,为自己而战的时候也顺便为后辈维持了和平。”
“我觉得,这很理所当然。”
蜉蝣命短,目前只有参与黑河逆行才能活的更久,而个体的努力也会带来黑河对于族群的优待,比如一块领地,比如维持理想乡的能源。
宇智波佐助:“但总会有族人逃避吧,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战斗。”
总要有一些人承担非战斗的后勤工作吧。
至少花笠婆婆看起来承担了教育未成年的职责。
朝云一个夸张的后空翻,“天哪,花笠婆婆可是族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怀疑佐助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竟然举这个例子。
“你在看木叶啊。”朝云面无表情,语气轻快,“殿下从木叶学到最深刻的教训,不是时刻牢记人性之恶,而是只对求救之人伸出援手。”
“她已经足够仁慈。”
蜉蝣的寿命本就短暂,先辈的仁慈只在幼年无偿。
从学校毕业后的蜉蝣,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的早就死掉了。
蜉蝣的领地是宇智波清和带领他们一族打下的,但深渊黑河溯游进度前十的排名是她自己一刀一剑杀出来的,理想乡是她一笔一划雕刻的。
你可以说蜉蝣与清和互相成就,但现实就是如果没有宇智波清和,早在上一次虫族内战中蜉蝣连参战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成为开启战场的祭品养料。
“自甘堕落的虫无需拯救。”
“萨斯,你担心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我们已经拥有了最锋利的尖牙,最犀利的复眼,最优渥的环境,最英明的指挥官。”
“命运的齿轮被交由自己掌握,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宇智波佐助认可这种说法,“但我还是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真实。”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宇智波清和会是那个负重的人吗?
朝云却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会让他想起自己中二时期挨的一次次毒打。
“反正我们是虫族哎,人性啊人格啊,说白了都是人类定义的东西。我们蜉蝣就是这么一个美好的种族。”
朝云超级阳光自信地变成一团大拇指竖起的云朵,“其实理想乡是有针对拒绝参战者的后勤贡献计算法案的,但从未启用过。”
因为没有一只蜉蝣逃避。
可能会觉得这不合常理,违背人性。
人类的伟大与病态相伴相生。
但他们是蜉蝣啊,他们不是人。
血腥猎杀者的后裔,生来就渴望战斗与鲜血。
“我们,蜉蝣一族,超棒的!”
朝云大声发出了“我不做人了”的骄傲宣言。
宇智波佐助啧了一声撇开眼,拒绝和笨蛋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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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呼吸般自然起伏的声波自湖心岛传来。
宇智波佐助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奇异的声浪,宁静而悠扬的,如同自然的声音一般,轻柔拂过眉心的波浪。
“那......”是什么?
宇智波佐助好奇追问,却被朝云噤声。
【嘘,殿下睡着了。】
宇智波佐助抬眼望向窗外,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银丝,被蜉蝣们轻轻缠绕在巨大的树木枝繁叶茂的躯干上。
朝云也飘出图书馆,将莹白色的发铺在木馆的屋顶,如同下了一场薄薄的细雪。
它趴在雪上,不再言语。
宇智波佐助也尝试着触碰莹白的发丝,微凉,还带着浅淡的光芒。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大声希音,在空洞的虚无之中,宇智波佐助却感到一份奇异的安心。
以那位殿下为中心,串联起一个种族的喜怒哀乐。
之前的疑惑突然有了答案。
蜉蝣一族如此统一的、狂热的忠诚,乐观的、积极的赴死,毫无怨言与过度自贱,都是因为
【这里是殿下的心相世界,也就意味着——】
【我们,活在殿下的心上。】
宇智波清和在睡梦中微微蹙起眉头,她的手无声地抓住自己的衣袖,身体不自觉地向一边倾斜。
须佐之男正准备伸出援助之手,就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穿着深蓝色宇智波族服的手拦下。
再抬眼一看,他家姬君的脑袋轻轻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原本抱紧自己的手也被对方握住,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
真的是,快要消散的残念好不容易积蓄的能量就用在这种地方。
但须佐之男却不自觉扬起一点和蔼的笑容。
“愿您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