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命令人偶开路,朝西面搜寻去了。卡洛曼和洛泰尔还停留在这条过道上,他们将两侧的木门依次打开,仔细观察是否藏有巫师,但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活物。
卡洛曼打开了最后一道门,印入眼帘的是房间里两个高大的深色木柜,柜门紧闭,上面雕刻简易但优美的纹路,他于身侧凝结出两道赤红剑意,小心谨慎地拉开黄铜把手,时刻准备一旦发现敌人,就第一时间击杀。
柜门被缓慢打开了,发出一声轻响,里面划分数栏,皆是放置被褥等用品,塞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人类可以躲避的空隙。卡洛曼细细查探了一番,又去拉开另一个木柜,同样是塞满了各类用品,巫师显然不在这里。
但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房间了,既然这里也没有,那巫师是逃到何处去了呢?卡洛曼从房间走出,面对洛泰尔探寻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又将视线转向走廊的尽头——莫非真的是从西面逃走了吗?巫师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洛泰尔后退了数步,身姿靠在深灰的墙壁上,他的上半身将羽蛇挂画遮挡了大半。只听他斟酌着说道:{这里都没有的话,应该是往赫尔曼那个方向逃了。}
他如此说着,又迈开步伐,朝走廊的尽头走去。他一离开,羽蛇挂画的全貌就显现出来,银色长蛇直立上半身,光滑的蛇鳞中段生长一对巨大的翅膀,漂亮的黑羽被根根清晰刻画出,下半身优雅地盘旋在一起,青葱的柔嫩枝条环绕着它。
卡洛曼听洛泰尔这样说,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细长的银蛇模样便进入他的视线,他本来没当回事,但无意中看了两三秒后,突然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的样子。
卡洛曼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也非常信任自身直觉。因此,当他产生异样的感受后,并没有将其扔到脑海深处忽略之,而是开始仔细端详这幅抽象的挂画。
乍一看,这挂画同麻瓜领主的家中挂画也无太大不同,都是动物挂画,只不过在麻瓜界,大部分动物挂画的主角是虎、熊、狼等猛兽,而斯莱特林却别具一格,居然崇拜蛇类,但这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个人爱好,没有太多与众不同之处。
既然画的内容并无大碍,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卡洛曼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直觉预警是什么意思,他百思不得其解地往周边看去,挂画是挂在石壁上的,四周都是深灰色的巨大石块,之间一道道细小的石缝衍伸开来,当他看到石缝的景象,再将注意力转回挂画时,突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幅画歪了。}卡洛曼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并不明显,但是跟平行的石缝一对比,确实存在一定角度的歪斜,就是不清楚,它是本就如此吗?
{怎么啦?}洛泰尔正在转头查看西侧通道,刚才赫尔曼就是跑进这条通道追踪去了,如今已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追到。想到此处,洛泰尔干脆在脑内聊天室里呼叫赫尔曼,{赫尔曼,你找到那三个巫师没有?}
不多时便从大脑深处传来回音,带着一股略有气馁的情绪:{没有,你们那边呢?}
{我们这里也没有。}洛泰尔老老实实回答。
{奇了,}跟丢了敌人,赫尔曼内心有点暴躁,他深呼吸一口气,无奈自问,{他们究竟是躲到哪里去了?}
洛泰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当他回过头来,惊奇地发觉卡洛曼还站在原来那条长廊中间,正对着一幅普普通通的挂画聚精会神,他不解地询问:{那有什么问题吗?}
{它歪了。}卡洛曼悠悠转过头,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又问道,{它是本来就歪的吗?}
{不知道。}洛泰尔走过来,看了一眼画面内容,平平无奇的羽蛇画像,他不明白卡洛曼在这里驻足良久是为了什么,{不要管它了,我们也去西面找找……对了,还得先跟鲁道夫小姐说明情况。}
但是卡洛曼仍旧伫立不动,并无想离开此地的意思。他想了想,伸出左手,拾起挂画的一边,将大半幅画猛地揭开,入目是同样普普通通的深灰石壁,与周围的石块们没有任何不同。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洛泰尔觉得卡洛曼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他开玩笑道,{总不可能里面有条密道吧?}
这句话语提醒了卡洛曼。他立刻将耳朵趴在石壁上,同时右手轻轻敲击石块,听了片刻之后,又来到挂画侧面的墙壁上,再度敲击此处的石头,侧耳倾听。
当声音传入耳朵之后,卡洛曼顿时眼前一亮,他语速飞快地对洛泰尔说:{我找到他们了!这两块石壁敲击的声音截然不同,这幅画像后面是空的,你说的对,有密道!}
{什么?}这回轮到洛泰尔目瞪口呆。而卡洛曼已然退了数步,身前凭空散发出一缕明媚的赤色。这道红光越来越亮,照耀得近距离的洛泰尔几乎睁不开眼,而下一秒钟,红芒又收敛回去,聚合成一柄硕大无比、澄澈锐利的剑意。
这道削铁如泥的巨型剑意直直撞在挂画后的墙壁上,剑尖深深刺入,在石块上刻下醒目的痕迹。
下一秒,炫烂夺目的红芒盖住了周遭一切,五道森然剑意瞬间凝成,随后毫不犹豫地刺入石墙之中。剧烈的撞击引发了周边空间的震动,墙面在摇晃,但卡洛曼不为所动,仍在继续凝结剑意,发动攻击。
响亮的撞击声自入口扩散开来,在狭窄的暗道内反射出声声由远及近的回音。听着接连不断、反复层叠的动静,艾瑞克牢牢地盯着来时方向,愁眉不展。他急促地说道:“不好,他们想要强攻进这密道来!”
“密道的入口已经被发现了?”锋哲难得说了一句废话,他环顾四周,在莹白的光球照明下观察只余一人通过的暗道,立刻分析说道:“躲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一旦开战,对我们相当不利。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闪。”
“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这条密道艾瑞克从前也曾经使用过几次,记忆知晓它的长度。
“这条道路是通往何处的?”奥尔加不是蛇佬腔,无法打开暗道,因此自然不了解城堡内蛇语暗道的具体情况。
“它在南侧有一道门,通往花园方向。”艾瑞克飞快地回答。
“既然如此,我们先尽快去花园吧,”锋哲立刻提议,“花园空间广袤,地势开阔,不至于像方才那样束手束脚,既方便作战,也方便撤退。”南面花园占地甚广,有利于他们合作进攻,施展魔咒也不必重重顾忌,退一步讲,即使遭遇最坏的情况,无法打过圣徒,逃跑也轻而易举。
当然,锋哲衷心希望最坏的遭遇只发生在他们的头脑想象里。
远方,剧烈撞击的声响还在继续,一声声迫不及待的响动紧随其后,一波接着一波,已无喘息之机。这样暴风骤雨的进攻接连不断,密道的入口早晚要被暴力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