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带刘先生见过小濯,那时侯他对我说小濯是个固执的孩子。我不信,只见过一面就妄下定论,算命先生都不干这事。可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小濯一直给刘先生送饭,连续十几天,那孩子很好懂,把谁当成责任就给谁送饭,琴长红算一个,刘成安也算一个。”
“刘先生说他余生的意义就是让害死勇勇的渣滓们付出代价,这条路艰难危险,随时会葬送生命,但同时是他身为勇勇父亲无法逃避的责任。他能心安理得为勇勇赴死,却不希望自己的死给另一个孩子带来负担,所以刘先生才故意凶小濯,希望借此让孩子讨厌并疏远他。”
“昨天小濯没来找刘先生对吧,他以为那孩子终于放弃了,才来找我做下一步的决定。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急,赶在我把证据送到杨茂桌上前就开始行动。”
“太冲动了,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怎么敢单枪匹马去挑战一位二级异能者?异能者大队可能还有同党,这时候去无异于羊入虎口。”银安不赞同道。
为规避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伤害,就提前伤害?
这个思维属实诡异。
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当事人承受的痛苦不会因为事后知道真相就减轻,痛苦曾真实存在过,只是人类本性健忘,大多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才会有释怀这一假象。
相处的时光本就不多,还不如好好珍惜,这样逝世后还能给旧人留下美好的回忆。
尸族嗤之以鼻:“可笑,小濯从始至终就是个无辜的孩子,他做错了什么?刘成安一厢情愿以‘为他好’的名义就可以故意甩脸色?”
人类的感情复杂扭曲,冠个名头就可以肆意伤害?为这点屁大的理由让他的小聚腐器莫名其妙受大半个月委屈,凭什么?尸族不懂也不打算懂,小濯本就不应该受到任何人自以为是的伤害。
以爱之名的伤害更是强盗逻辑,侮辱了爱不说,还企图二次加害,让受害人因为“爱”就原谅?
野蛮至极。
*
三小时前,异能者大楼。
叮咚,电梯到达最顶层,随着一阵不寻常的咔吱声电梯门打开了,地板上淅淅索索掉满冰晶,咔吱声原是附在金属门上的薄冰被碾碎。
吴涛熟练地将厚棉服拉链到最顶端,将鼻子以下埋在外套立领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提上保温桶朝绵延的走廊深处走去,越往前走,墙面上的不规则冰霜越厚重,到最深处时就好像置身于原始冰洞。
白色的厚冰霜将周围装饰埋没,隐约露出的黑色大门依稀可辨认出是间套房。
门上已经覆盖一层约四指深的冰霜,吴涛放下保温桶,单脚抬起往门旁边圆柱物体踹去,两下后物体倒地,这才看出圆柱体是个小铲子。
吴涛抓起小铲子三两下敲碎门上的冰,低温早把门上的感应系统冻坏,他转动门把手直接将门推开,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金属门把上刺骨的寒凉。
和门外光景不同,门内干净整洁未曾见到任何一粒冰晶。
只是空气中丝丝入骨的超低温仿佛要将人的血液凝固骨头冻脆,吴涛谨小慎微深怕自己不小心滑倒换来低温状态下的粉碎性骨折。
床上静坐的四级冰系异能者是超低温源的中心。
小弟吴涛清了清喉咙,道:“杨队,我给你带饭了。”
男人睁开眼睛,屋内的温度瞬间恢复夏日空调房的清凉。吴涛把棉服脱下,露出里面的正常短袖,流利地报上今日份菜名。
杨茂板着脸安静听完,嘴上提的却是另一件事:“我记得之前交代过轮流送饭,怎么每天都是你来?修炼时我的异能会暴走,天天这么冻会把人冻坏,下次换个人。”
吴涛不在意地笑了下:“杨队,我已经是三级异能者了,谁能比太阳异能者更抗冻?让我送饭是兄弟们深思熟虑的结果,您就放心地修炼,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了。”
杨茂不动如山:“胡闹,异能级别不是数字,差一级就是天差地别,你的异能与我相克,被冰系异能压制不难受?下次喊马志泽过来,我记得他是水系异能。”
队长说一不二,小弟恭敬应下:“好的杨队,还有一事,楼下有位叫唐可的护盾型异能者想见您,就是之前得您批准允许在家修炼的那位特殊异能者。”怕队长贵人多忘事,吴涛特地提醒。
杨茂没放心上:“唐可我知道,唐辛的弟弟。他一小屁孩来找我做什么,要谈事让他哥来。”
如今整个异能者大队处于闭关提升实力的阶段,杨茂更是在吸收五级晶石的紧要关头,每天只准别人送一餐饭,无关紧要的小事一律不予理会。
吴涛不敢耽搁,单刀直入:“这次不一样。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关于副队的,必须把东西亲自交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