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关我!!!”就差撕下对方一块肉了。
外面惨叫声四起,他却只能像个废物被藏起来。
不原谅,坚决不原谅这种强制保护行为。训练了那么久,他才不要当逃兵,他要和大家一起堂堂正正地战斗,像个男子汉一样,即便结局是死亡,也好过窝囊地藏在掩体下。
不敢直视小海快喷出火的双眼,小一眼珠提溜转,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几缕鲜血,气若游丝:“小海,松手,你碰到我伤口了……”
闻言小孩触电般松手,火速起身将人搀扶,生气通红的眼眶霎时蓄满水,他慌张道:“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弄痛你!”
“你不该把我丢下的,要是带我你就不会受伤,银安哥哥说我的□□得最快,投掷的准头最好,我可以打跑丧尸……”
小一从善如流:“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那你下次不许了,还疼吗?”
“嘶,还是疼,好像好不了了。”
“不会的,一定会好的,要是好不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小海的眼神干净、执着、坚定,让人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撒谎者舔着咬破的口腔内壁,心生愧疚:多好一小孩啊我都骗,真不是人。
腹诽归腹诽,小一没有半点想起来的意思,半个身子重量压在小海身上,一瘸一拐走到队伍中间,接受四面八方投射来“你真不要脸”的目光洗礼。
“之前学过的可都记住了?”
洛童琥珀的瞳仁注视着每个人的脸,他笑着说:“今天的授课内容是——‘好好活着,打不过就跑。’明天你们都要完好无损出现,违者十倍加练,听到没有?”
“是!!洛老师!”检查队口号清澈响亮。
洛童温柔地摸摸小海的头,俯下身与孩子视线齐平:“小海是最勇敢的孩子,老师相信你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帮助大家对吧。”
小海瘪嘴,眼里的泪光快抖出波浪,他重重点头,上前用力抱住英雄叔叔。
洛童和检查队分头行动,他去家属区接小濯,检查队去异能者大楼找队长银安,双方约好在葛先生的教堂集合。
根据灵识显示的冲天腐气,洛童知晓小濯在家属区。
南门与家属区成对角线,横跨整个Z城基地,他边走边灭,到达大院耗时不短。
大榕树底下,几具抽搐的尸骨,小肠肝脏暴露体外,血液脑浆溅开五米远,浓稠的空气混合强烈腐臭和铁锈味……
冷不丁闯入案发现场,纵然灵识里小濯生命体征正常,尸族的心仍紧紧攥住,生怕聚腐器受伤。不敢耽搁,他足尖轻点,从树梢临近的窗户飞身钻入琴长红房内。
屋内,暴风雨前的低压,闷得人想吐。
地板上躺着一具面部朝下的男人,贯穿整个背部向外翻卷的抓痕令他奄奄一息,下手的人手劲很大,伤口深可见骨,几欲将人分成两半,内脏和鲜红组织液流满地。
小孩眼珠上抬淡淡瞥了眼窗户入侵者,漆黑如墨的瞳仁投印不出任何影子,仿佛只是具没有情绪的空壳躯体,光那一眼便让尸族心惊,小聚腐器状态很不对劲!
名义上的养母站在小濯的对立面,双手及浅色上衣沾满鲜血,头发一缕缕紧贴泪水打湿的脸旁,狼狈不堪。她张开手臂护着地板上的男人,眼底的警惕和防备显而易见。
明明小孩衣服整洁没有外伤,可洛童竟觉得他比琴长红更加狼狈——身上那件因穿着次数过多变薄发白的灰黑色大T来自她,可她却视他为敌。
洛童心疼之余又有些无奈。
母亲在幼崽心中的分量就那么大?大到能轻而易举将其他人的努力和感情一笔勾销?半年的相处如过眼云烟,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无声叹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聚腐器身前,站定,学着琴长红姿势缓缓展开手臂,与之对峙。
琴长红急切道:“洛先生,你快走开,小心被他伤了,他是丧……”
洛童快速打断:“感染者,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