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阳讶然,侧首看了看身侧的男人。
他会这般有心?
这个男人还是沈珩之吗?
李浔阳想到此,心里突然有些许畏惧,生怕他记起来前世,她对他的冷眼旁观。
如果他记起来,自己岂不是掉入狼窝了?
“怎么了?”
沈珩之突然问话,李浔阳被吓了个激灵,忙道:“没什么,有些倦了。”
她心脏突突直跳。
努力平复好心情,便同沈珩之走进去。
因为天色已晚,封后大典延至明日举行。
李浔阳随他进屋后,便闻到一股清香。原来是沈珩之早早就命令人在屋内点了她最喜欢的香。
而屋内之景,完全是按照她在诏云的房间来布置的。
如清见此,都快瞪大了眼睛。
不能说像,简直就一模一样了!
李浔阳没有表现出来多么惊讶,淡淡对沈珩之笑着,“陛下真是有心了。”
这得是对她的闺房有多熟悉,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倒是称呼换得快。”沈珩之打趣道。
李浔阳笑道:“远不及陛下之分毫,方才一进门,就觉得像似回了诏云的玉芙殿。”
沈珩之咳嗽一声,掩唇道:“只是怕你住不习惯,便听取下人的意见,将这儿置办成你玉芙殿的样子。”
“怎么样,皇后可还喜欢?”
李浔阳笑着说:“甚好。”
“时候不早了,皇后先行休息,明日需要早起。”
沈珩之说完之后,又交待下人些事儿,便离开了。
李浔阳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宫人伺候她洗漱完毕,便移步去休息。然而方睡下,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是谁在外面吵闹?”
如清跟玉嬷嬷闻声赶来,叫过来一个小丫头,“谁敢扰我们公主休息,不要命了!”
宫女碧荷战战兢兢,抬头看一眼李浔阳,支支吾吾说道:“是风禾公主,要,要见……”
“要见我?”
风禾公主是丽妃娘娘收养的义女,自小陪在丽妃身边,因沈珩之成为质子远赴诏云,丽妃便很宠爱风禾,只要她想要的,都竭尽所能给她。
是以这个公主被养的有些嚣张跋扈,如今皇兄又成为新帝,她更是将目中无人显露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
“那就见见吧。”李浔阳叫如清拿来衣服给自己披上,简单的梳了头发便出去见她。
门打开,那风禾已经站到了院子里。
她穿着华丽的紫色衣裙,纤细的腰间缀着羊脂玉,一头珠光华翠,闪闪动人,举手投足尽显傲气。
李浔阳一身素衣在她眼里格格不入。
这就是诏云的长公主?也不过如此!
风禾将李浔阳打量一番,眼睛里露出鄙夷与不屑,当即就要开口出言羞辱一番。
可不料还没有开口就被李浔阳抢在了前面。
“不知这位公主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听到她这样说,风禾一下子来了火气,还没有人会这么对待她。
“若无重要之事,便请回吧,明日再议。”
李浔阳再次开口,一点也不给这个公主面子。
“我偏要说不呢?”
风禾盯着李浔阳,一步步朝她走去,这才看清楚她的模样。
杏眸薄唇,瓜子脸柳叶眉,尤其那双眼睛,烟波流转,灵动万分。
虽一身素衣,但难掩芳华,还有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令她有那么一瞬间充满恐惧。
生的倒是好看。
风禾暗自嘀咕,气势也不输分毫。
她站在李浔阳面前,咄咄逼人。
“本公主自小与我皇兄一块长大,感情颇深,自是外人无法插足。”
李浔阳静静地听着她说完,打了个哈欠,朝如清跟玉嬷嬷扬了扬手,“明日还要参加封后大典,快回去歇下吧,对了,那什么公主,时候不早了,本宫呢就不送了。”
风禾见她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很是气愤。
“你怎可如此对我?诏云的礼数呢?”
李浔阳准备转身回屋,听到她这样说,又无奈的转了回来。
“你也知道自己是北岳的公主,可这一上来,不介绍自己不说,在我这个准皇嫂面前,竟以你我相称,到底是谁丢了谁的脸?”
“你这北岳,就是这样教公主目无尊长的吗?”
风禾被噎住,她身后的嬷嬷赶忙出现圆场,“皇后娘娘,对不住了,风禾公主年纪小,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方才当缩头乌龟,现在有事儿了,倒出现的比谁都快。
“罢了,本宫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今日权当风禾公主不知礼数,望嬷嬷好好教导,若日后再出现此类情况,本宫必然重罚。”
“如清,送客。”
李浔阳说完不再搭理她们,转身回了屋内。
内室燃着熏香,让她睡得很踏实,但毕竟身处北国,还是有些许不习惯。
入夜,迷迷糊糊间,似感觉有人进来。
听脚步声,倒不会是如清跟玉嬷嬷。
直到这声音越来越靠近榻边……
“陛下这随意进人屋的习惯还没有改啊?”
话落,脚步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