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释还好,一提,连卫三都有些迟疑。
二人同时噤声,同是声色凝重盯着刘原,生生把他气乐了。
“你们还怀疑小爷我啊?我就是想吓人,半夜站她床头,不是更好吗?青天白日嗷一声,那得多蠢。”
……
有了刘原的武力加持,他们把太尉庙搜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最后也只能作罢。
回去路上,路过万寿堂,刘原看到长生出来送客,还同对方寒暄了两句。
等回了衙门,刘原将这笑料讲给应抒弘听。
他刚审问完人,本是千头万绪,瞬时也提振了精神,往他身后看去。
“大人放心,我去的快,有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我的刀。”
刘原还在嘻嘻哈哈笑着,又听得自己大人沉吟一声,“你让小周来一趟。”
“人真没吓到……哦,好的,大人我去了。”
刘原边走边嘀咕:大人几时这样怜香惜玉了?在京中的时候,元宵节,好些世家小姐看灯惊着了,他都能驾着马车路过。
应抒弘也险些叫刘原气着。他让移舟过来,是有正事的。
才会了县衙的人,这会儿又出了门。
移舟也小声道:“我已经把纸铺好了……”
应抒弘只是勾了勾唇角,“县衙里的公文,有些看不明白的地方,我想了想,还是请吴主簿回来。刘原艺高胆大,处理公务倒不是很在行。”
“嗯。”
移舟也不敢说这人员分配,大人不必解释。
她也不敢问:请吴主簿出山,特意带上她是什么缘故?
城西的吴家小院,还是和上回一样,传来了阵阵哀求声。
“叔叔,你和书院的夫子熟……只是请他们吃顿饭……侄儿已经没有高堂,来日高中,一定将您奉若生父。”
而后,便是一顿嗤笑声:“我一辈子都没娶亲,生不了你这样的好大儿。我从前就是一个破主簿,没那么大的面。”
吴秀才又被骂得灰头土脸出来。他一脸晦气往后看了看,刚甩了袖子,不想前面正站着县太爷,身侧还有一身红衣的小周。
上次他们出行,小周还穿着孝衣。这才几天,已经穿红戴绿了?
吴秀才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只恨从前瞎了眼。他极快收敛了情绪,拱手作揖:“学生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来找叔父何事?”
“没事,随便走走。”
应抒弘随口道,又示意往旁边一站,顺手将站着不动的移舟也拉了过去。
此番动作,又如一根大刺扎进吴玉平眼里,他握着拳头,松了松,才皮笑肉不笑道:“那学生不扰大人雅兴了,告辞。”
“不送。”
应抒弘说的不送,当真是不送。也到了这会儿,他才松开了在红衣上的二指,“走吧。”
“哦。”移舟倒也配合,先行叩门。
吴主簿今日的脸色好了许多,看到移舟换了身红衣,也稍稍一愣。此女颜色姝丽,再配着红衣,着实引人注目,幸好她面色寡淡,勉强能压一二。也亏得是站在县太爷身边,换了旁人,真成了道旁的一坨牛粪了。
“上回听说姑娘被西王母诅咒了,幸好人没事……”
吴主簿干巴巴请他们坐。
移舟也如实道:“我是仵作,不信诅咒这些,所以才没吓死。也有你查的一些症状,才能将凶手抓住。”
“姑娘实在是客气了……我知道的那些,能顶什么用?”
吴主簿客套着,移舟便不说话了,只把目光看向应抒弘。他多少也知二人的来意,先行推辞道:“我年纪也大了,这腿约莫是好不利落了……”
“在衙门里做事,行动不便也无碍。何况,你一人住着,本官多少也不放心。”
应抒弘也很会将话头抛回来,“昨日,我们在卫家的摊子上听说了石台县八须怪鱼的事,今日卫三和她出门去,光天化日之下,都有贼人敢恐吓……要不是我那护卫去得及时,都对不住她爹爹。你们都是衙门里的老人了,又都是难得的清正之人,不放眼皮底下,实在是愧对身上这官服。”
“八须怪鱼?怎么有人要害姑娘?”
吴主簿也觉着诧异。“那鱼,我往年也看过,嘴长着八根胡须,长短不一,乍一看确实有些吓人。”
“我听说,吃了这鱼,还能还魂?”
“哪呀,这都是吓唬小孩子的。什么鱼吃不了?就连是有毒的河豚,都是了不得的美味,我们想吃还吃不到呢。”
说起正事,吴主簿苍白的脸都有了几分血色。
“那鱼,或许是某些鱼的变种吧。每年四月来,就像是大雁在入冬前,总是要往南飞的。”
“今日去的不巧,在河边没看过那鱼,您能将那鱼画来?我家是外乡人,之前听我爹说过不少山野的事,或许见过也不一样。”
眼瞅着吴主簿面色有些松动,应抒弘也淡笑着补一句:“这一次,她实在是吓坏了,出门前连纸都铺好了,就为了求您回去主持大局。”
“呵呵……大人说的正是……”
移舟也跟吴秀才一样,笑得艰难:领导你这样搞我是吧?拿我铺好的纸来画鱼,那我今天的大字少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