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铭唇角也勾了起来。他的小渔倒是从不撒谎,只是有时候话不说全,难怪总是一副真诚坦荡的样子。
大厂哥是北方人,他听到小渔的话来了劲:“这雪下了有一阵了,我们刚到会场就开始下的,我还以为湖城这么暖和,下不出什么名堂,没想到下得还挺大,这一会儿就已经积雪了。”
小渔应和他:“那很好呀,可以玩雪。”
大厂哥还真把小渔的话给听进去了,刚一下车,他就从旁边灌木顶部剜了一团雪块,捏成雪球。抬臂后仰,半个身子一同用力,往前一掼。
“啪”的一声,那雪球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砸在了陆宜铭身上。
陆宜铭:……
刚从其他车上下来不明所以的室友们:???
大厂哥笑得理直气壮:“在我们那,稀罕谁就砸谁,这是种祝福,来年红红火火,落地开花。”
他刚说完,现场又是“啪”一声,又一个雪球砸在了陆宜铭身上。这回是小渔砸的。
深色西装上落着白色雪渍,因为天气冷,倒还没晕湿,只让人显得狼狈。
小渔站在不远处,嘿嘿笑:“陆先生,我也祝福你。”
小渔说话的时候没注意身后,刚说完,他就挨了身后三位室友的“祝福”。
祝人者,人恒祝之。
他往后看到室友们靠近,刚回过头来,脸上又挨了一球。
他的陆先生也没放过他。
小渔:……
现场逐渐变得混乱,雪球飞舞,嚎叫声此起彼伏。
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这会儿酒气上来,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好在时间还早,酒店附近也没什么居民楼。他们从酒店正门,一路跑砸倒酒店后门的小草坪,那里已经有了些人在堆雪人。
明明每个人都穿得光鲜得体,一旦沉浸在游戏里,大家都显得不太体面。
只不过也没人觉得这有任何问题就是了。
相对来说,陆宜铭跑得优雅,砸得精准,躲得飞快,更招人恨,后头接收到的“祝福”也是最多的。
小渔跑累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后退,刚要走到草坪边缘,忽觉腰上一紧——是陆宜铭揽住了他。
他的圆眼在路灯下格外生动:“原来你躲在这里,陆先生,我说怎么失去目标了。”
陆宜铭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把我砸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厂哥说了,这是祝福!”
陆宜铭握住小渔冰凉发红的手,捂在掌心里,低头呵气:“行啊,那你祝福我,心想事成。”
“祝陆先生心想事成!”小渔手也红,脸也红,声音很大,闹得其他还在玩的朋友都侧目过来。
陆宜铭没管其他人,只顾着为小渔暖手。
“陆先生想做什么事情?”小渔问得很认真,“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有。”陆宜铭眼瞳漆黑,藏着比雪夜天幕更深的呼啸。
他轻轻后退一步,撤开一只手。
只握着小渔的右手指尖,然后缓缓地——
单膝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