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

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商征羽落荒而逃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的大脑正无意识地进行侧写，输入的少量信息产生了大量的信息，却无法输出，只能停留在脑海里。脑子里东西一多就想要说出来，于是便出现了他在叶修面前的胡言乱语。

侧写这能力比较玄乎，有点儿类似于神夏里福尔摩斯的推理能力，又有点儿像通灵。

就比如刚才在网吧里待的那一会儿，从他看到叶修开始，他就进入了两种场景的叠加态，一个是他看着叶修打游戏，另一个是他坐在嘉世的会议室，对面是心高气傲的孙翔翘着二郎腿说：“叶哥，不好意思啊，一来就占了你的位置。”

接着黄少天出现，场景改变，他坐在一锅椰子鸡面前喜气洋洋地发表胜利宣言，小嘴叭叭叭地讲，就没停过，他感同身受地觉得自己也口感舌燥起来。所以他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代入黄少天成习惯，一张嘴就是PKPKPK。

“诺玛，侧写也会不受控制吗？”商征羽求助秘书小姐，“这技能跟血统也不挂钩啊。”

“陈墨瞳。”诺玛只说出了一个名字就点醒了他。

商征羽记得这个妞，陈家四十多个孩子中的一个，先天没有言灵，但侧写的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就是看起来疯疯癫癫的，随口就能把你的暗恋对象爆出来。

说起来他身上也有点陈家的血统，难怪侧写学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快很多。

“我现在算是明白她的感受了，就像被尤格?索托斯亲吻了一样，难为她只是偶尔说一句，换我肯定就直接喇叭附体... ...啊啊啊太不礼貌了！”

他又想起自己在网吧里跟神棍似的唠叨，感觉脸都丢光了。

商征羽一头倒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可就算眼前一片黑暗，他也能“看到”另一个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曾经的商征羽生活过的痕迹，能得到的信息更多。

幸好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说了什么也没人能听见。

“如果把烧开了的水放在挤扁的封闭塑料瓶里，一段时间后瓶子就会鼓起来。”诺玛意有所指。

“而如果原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瓶子就会出现裂缝。”商征羽接上诺玛的思路，“你的意思是我的‘瓶盖’被拧紧了？”

他身上那些非自然的力量就是热水，在原来的体系中会在自身和外界间平衡，一旦被束缚，不是“瓶盖”裂开就是他裂开。

“这些天你身上只多了一个东西。”排除掉其它选项，只剩下一个答案。

商征羽指尖触摸到自己腕上的那条多出来的手链，以及上面柔软的树枝，想了想，还是没摘下来：“正好可以试验一下佩戴时长和异常反应的关系，我有把握，不会炸的。”

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脑子里的小人终于少些了。商征羽下床，坐到两台电脑面前，插上帐号卡，把有诺玛的那台手机连上去。

“来吧诺玛阿姨，你练一个牧师，以后咱俩一起下本。”

“虽然我的设定是三十岁的白人女性，但我更期待你称呼我为秘书。”

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诺玛进入荣耀，创建了一个新角色。

“行，”商征羽耸肩，偏头看到诺玛正在输入名字，“诶，就填真名？”

“对于我来说无所谓，不是吗？”

商征羽不置可否，让诺玛先练级，自己却打开了装备编辑器，开始制作机械师的银武。

青金石，黑曜石小像，闪灵手杖拆开来，再打磨一下，加上点银锭... ...不行，这样就太重了，换成哥布林的手骨... ...

银武的思路越往后越清晰，商征羽趁热打铁，做好机械箱后又把步枪也做了出来，虽然都只有五级，但之后的升级就可以顺着往下添加，不用拆卸原有的零件了。

机械箱是机械师的一个特有装备，机械师虽然也被划入了枪手系，但事实上大部分的技能根本就不是用手中的枪械来施展，而是这么一个奇怪的扩展装备机械箱。

机械箱不占正常的装备栏，而是放在包裹中，说起来更像一个道具。它本身没有攻击力一类的属性，但是会附带一些技能等级提升或是其他的一些属性，而枪手系的枪械中，是从来没有机械师技能附加的。

所以对于一个机械师来说，手里拎着枪，腰里再挎着机械箱，这才是拥有完整的武器体系，这是该职业的特别之处。

商征羽上好最后一点耀眼结晶，顺手在机械箱和步枪的金属连接处雕刻上了没用但是好看的海浪和沙砾图案，没等他反应过来，系统就自动为武器命好了名。

“机械箱利维坦和步枪贝希摩斯... ...这系统故意的吧。”商征羽靠在电脑椅上伸了个懒腰，一蹬腿在原地转了一圈。

然而诺玛看透了一切：“巧合而已。不如你把上面的图案擦掉，说不定就换了个名字。”

“那如果我把这两件装备合成一件，组成千机伞那样可以变形的武器会叫什么？席兹？”

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那些爬行动物，商征羽也就可以随便开玩笑。

“出去接点热水，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工智能了，记得隐藏好自己。”商征羽提起桌面上的水壶，回头对诺玛说。

他仿佛回到了以前一杯茶一支烟，一件炸弹装一天的休闲日子，不喝点什么还有点不习惯。

宿舍的饮水机在楼道中央，楼梯的旁边，左手边是男队员宿舍，右手边是女队员宿舍，虽然一线队只有苏沐橙是女生，但也有嘉世的其它工作人员住这边。

商征羽接完水正好碰到刘皓臭着脸上楼，在心底说了句倒霉，转身就走。

刘皓也不爽得很，先是比赛出现低级失误，在荣耀里被叶修摆了一道，正在气头上又遇见了这家伙，一点就着。

“站住！”

商征羽背对着刘皓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刘副队有什么事吗？”

副队，又是副队。

刘皓攥紧双拳，商征羽隐蔽地扫了一眼，右脚往后挪了半步，防备着他狗急跳墙。

“谁在外面说话？”孙翔开门，他的房间在最外侧，最容易被影响到。

“不就跟你妈一样是个出来买的，有什么——”

“你嘴巴放干净点！”

商征羽还没什么反应，孙翔就先推了刘皓一把。刘皓站不稳摔倒在地，脑袋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们！”他捂着后脑勺看着两人，眼里都要冒出火了。

商征羽连忙把孙翔拉住，生怕他再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然后蹲下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要是老板知道你去游戏里刷记录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