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一把拔出挂在墨庆左腰的刀。
刀出鞘,虽不如剑自带寒光,但也足以晃了苗蛮蛮的视野。
“额——额——”
“墨庆”的声音更加嘶哑。
苗蛮蛮心中一动。但决心已下,他就不会拖泥带水。
当即瞄准对方胸口。
然而,就在他挥刀而出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苗阿蛮,住手!”
会这么叫他的人——
苗蛮蛮当即回头,却看到金满堂一副难以置信的错愕模样。
有什么液体从侧面喷溅过来,噗了他一脸。
苗蛮蛮下意识抿了抿干涸的唇。
是甜的。
带着微微的腥气。
不对!
他立刻觉察到异常。
回过头,只见他刺中的哪里是墨庆,而是捂着胸口的墨晌!
蝴蝶妈妈呀!苗蛮蛮立刻拿不住刀了。
“你,你你,好狠的心!偶像你都下得了手?!”墨晌真正意义上的“含血喷人”。
苗蛮蛮:……
另一边。
马夫和妇人纠缠不清。
马夫想要离开,但是那妇人却不依不饶。
“我们要死了,我们要死了——”妇人拽着马夫的胳膊,嘴里不断的念叨同样的话语。
马夫着急找人,哪里有时间理会。
“你们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马夫一脸烦躁。
他试图一把推开那妇人。却没有想到,那妇人竟如同藤蔓,将他死死纠缠。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三个字如同魔咒般,吵的马夫脑袋就要炸了。
顺着这股烦躁一路爬上脑海的还有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怨恨。
就像是陈年发酵的酒,被主人故意忽视,封上土,深深埋藏在最最阴暗潮湿的地方。
已然闷的腐朽、发臭。
却被不小心打开。
一时间,腥臭喷涌而出。
马夫甚至用脚狠狠去踢对方柔软的腹部,毫不顾及对方是老弱妇孺。
“死?去死啊!不用她来,我现在可以送你去死!”
一脚似乎不解恨,他忍不住去踢第二脚。鼻青脸肿的脸因为恨意,更显狰狞。
然而,饶是他这边事情闹的这么大,整条街上竟没有一个人前来劝阻。
他们甚至都不曾投过了一个眼神。走路的走路,搭棚的搭棚。
可是若是仔细多观察一会,就会发现,他们一直在重复同样的动作,就好像被控制的人偶。
呆滞,拙劣,毫无生气。
可马夫一股怨气上来,他哪里注意到这些?他当下只想把这三年受到的委屈、不公、愤恨,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对着他所认为的“始作俑者”。
“当初是你最先告诉我那娘们勾引你老公,和你老公有一腿的!是你给我扣了那么大顶绿帽,让我在这里抬不起头!”
情绪如同被阻挡的洪水,一旦堤坝出现缝隙,就控制不住,一泄而下。
马夫似乎又回到了他曾经在这里生活时的场景。
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赶集回家,背篓里还放着买好的定情信物,想着做新婚的彩礼,却迎头撞上男人衣衫不整,匆匆离去的背影。
马夫咬牙切齿:“是她对不起我!哪怕她回来又怎样?”
他情绪太过激动,乃至没有发现妇人表情的变化。
“而且,说她放蛊的是你们!烧死她的也是你们!从始至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喊的理直气壮,但是喊完却试图在妇人的脸上寻找认同。这时候才发现,那妇人竟不知何时放开了他的裤脚,坐在地上,一边退后,一边伸手指向他的背后。
呆滞的脸上竟显出一丝畏惧。
“祂来了,祂来了——”
“谁来了?”马夫转头,正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马夫吓的连退几步,心脏好险直接跳出来。
离远了,才发觉那是一个面具。
只是那面具青面獠牙,画的狰狞可怖,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你——”马夫下意识要开口骂人。
下一秒,只见面具后放闪出一张人脸,笑的煞是明艳。
“听说,你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