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萍平等地不爱每个孩子,有爱他们的小爹就好。因为赵奚是长子,又是个男人,用钱之处多,小爹的爱也没有很公平。
赵离难以理解倾斜的资源,倾斜的爱,向小爹讨要说法,小爹让她让让哥哥,赵家的家产都会是她的,一时的退让算得了什么呢?
家产都是她的。
她爱听。
她不介意大家偏爱哥哥了,她也会对哥哥好,因为这个穷光蛋的未来很可怜。
她的幻想在某次提前放学被打破,她偷听到母亲和哥哥的对话,原来他一辈子都不会赘人,和她一起打理家产。
平分……
不公平。
她急切地教唆母亲,把哥哥赘出去吧,男人就是男人,冲动鲁莽,除了争宠什么都不会,让他早些赘人吧。
赵泽萍答应了,怕赵奚性子软受欺负,挑选的联姻对象是一个权势很大的家族,明礼知义,人品端正。
他过得不会比她差半分。
……
赵离压抑着狂喜敲兄长的房门,许久没有回应,她直接走进去了,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遍体鳞伤的兄长裹紧了睡衣,蜷在房间角落,有冷硬的梳妆台挡着他,他盯着一地零碎的瓷片,是赵离送他的生日礼物,一个瓷娃娃,被离开的入室者不小心碰掉了。
赵离故作忧心地跑上前去,手掌按住他透血的衬衣,晃了晃他,“哥,出什么事了?”
赵奚的目光从碎瓷投给妹妹,干裂起皮的嘴唇动了动,“真像啊。”
她忍不住上扬嘴角,哥哥太惨了,再也赘不出去,妈妈也不会喜欢他,他只能看她的眼色过日子。
“什么像呀?”她弯下腰去,愉悦地俯视他最后完好的脸,长眉长眼,真是美丽啊,或许她不会让这张脸再抛头露面一次。
下一刻,赵奚裹紧的衬衣的手越出,竟是藏了一片长而尖的青瓷,寒芒如刀,不作停留地刺进妹妹的胸膛。赵离错愕之际,他推开了她跌跌撞撞跑出卧室,反锁门扉。
“妹妹,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惩罚,再不乖,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宁城的气候很好,虽然也冷,空气是湿润的,不会干燥得让嘴唇脸颊起皮。
赵奚站在出租屋门口,踌躇着,对着随身镜补唇膏,又理头发,调整表情,最后用钥匙开门。
她换锁了。
“顾郁,你在吗?我的东西落在了你家,能不能让我带走?”
他确信顾郁不会收拾家,这是一个完美的让他们多相处的理由。
她果然开门了。
顾郁穿着松垮的圆领衫,一大片冷白皮漏出来,是她干活最经常穿的衣服,赵奚猜想她又熬夜工作了。
她还在为他挣钱,有机会的。
赵奚抱起手臂打了个哆嗦,楚楚可怜地揉一下眼角,“外面好冷呀,快让我进去。”
顾郁侧身让开了路。
他不打算出尔反尔,真的拣起化妆品了,如果她发现他说谎,后果不是能承受的。
洗手间的牙具,客厅的白瓷茶杯,衣帽间的漂亮衣服,卧室的贵夫护肤品,他的痕迹遍布了出租屋,难以想象顾郁对着这些东西能扔住不砸,她真的有变好。
顾郁靠躺着沙发玩手机,神色平静,赵奚捧着精致的茶叶罐儿,小跑到她面前说:“这个我留给你吧,你工作或学习可以提提神。”
她啧了一声,把后脑勺对着他。
赵奚收拾出几个大箱子,房子几乎被搬空一半,他扶着纸箱直喘气,顾某人还在翘着二郎腿玩手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他就说:“你能不能帮我搬到车库?我拿不动了。”
顾郁的表情立刻痛苦了,慢吞吞起身,来帮他搬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