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顿时找到了方向,扑到信封上,脑袋磨蹭胶泥的位置,焦急地说:“有我爹的味道。”
顾郁打开了信封,拿出一张邀请函。
她借着长桌的烛台灯光,辨认卡片表面的字迹,受邀人只有顾青,约定时间在半年后,地点是一处拍卖场。
这张邀请印制得早得离奇了。
顾郁揉了一下眼睛,孱弱的灯火也摇曳,她发现看错了,原来时间在今晚。
小白不认识字,却认识卡片背面的图案,因为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走。
黑市的拍卖场啊……
顾郁把邀请函塞进兜里,镇定自若地离开密室,姐夫跟随她穿行密道,小声地说:“你赘了我,会对我好吗?”
她脑袋一嗡,忽略姐夫太久了,才想起还有这个人没处理,呆呆地站住了,“我不要你,你继续跟我姐。”
“我的身子让你瞧干净了,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拍打着顾郁的后背,“你这个登徒子,怎么这样没有教养?”
顾郁心道玩笑开大了,搓了把脸,冷漠冰霜都揉去了,对他甜甜笑道:“其实我是我姐,姐夫。”
男人:“……”
顾郁:“姐夫,我是顾青。”
男人:“够了。”
第一次伪装失败了,因为顾郁不知道姐夫的名字。
好在也坐实了她性格古怪的传言,姐夫没有怪罪她的无礼,还关心她的身体怎么样,心理不健康了身体一定要健康啊。
她们前脚离开顾青的院子,父亲后脚找到了顾郁,抱着一叠白衣服,说道:“今晚轮到你守灵了。”
顾郁说:“我今晚有事。”
父亲说:“什么事不能推呢?就让你做一件事,乖乖,别闹脾气,你妈妈本来就因为你的态度恼火了。”
顾郁说:“只要她没打断我的腿,我就会出这个门。”
父亲说:“小时候是你不听话,现在说得通道理了,我们怎么会打你?”
顾郁说:“不打就省时间了,我走了,再见。”
吃对药的顾郁攻击完顾家的每一个人,裹着风衣,在将雨的傍晚,离开了沉寂的老宅院。
黑市是一处自发聚集的地下机构,每一个怀有商品的人都是老板。临时搭建的会场宏伟而脆弱,覆面的侍者等在入口,检查人们的邀请函,放行。
小白想要藏进顾郁的背包,被她拦住了,包可能会被偷,她人是活着的、庇护它的证明。
顾郁交出了顾青的邀请函,侍者用仪器扫过真伪,看了会屏幕的资料,又看向面前的女人和最低级的异种宠物,满心疑惑,不知从何说起。
这位侍者似乎不太懂规矩,看顾郁时将绷带抬到了眼皮上,尽管黑帽和暗色光线仍将其藏得很模糊,可顾郁还是看清了,那双眼睛没有眼白,幽绿的瞳仁突兀地嵌在全黑的眼眶中。
仿佛被突然的巨浪拍平了心跳。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