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早些年被算命的相过面相,大胸肌大屁股的易孕体质,容易生女儿,可惜顾郁不肯碰他。
顾郁能从平坦的小腹摸到什么呢?跟她睡觉才有难以描述的形状。她将半根香烟咬在齿间,没搭理孕夫闻不闻得了二手烟。
谢霜燃认为她是没做好身份转换的准备,没关系的,就从头开始,他会告诉她什么是健康的爱,健康的爱是不会把人往死路上逼的。
“你不要走了,我一个人带不好孩子,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要不然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小名我来取,大名你来,好不好?”
他喋喋不休地用孩子吸引顾郁的注意,引导她对未来有所希望,只要顾郁爱这个孩子,她也会爱他的。
谢霜燃已做完所有能做的事,相信顾郁会感受到他的爱慕,只有她有一丝丝心软,就会听他的话了。
在他希冀的目光中,良久沉默的顾郁终于顺着他的意思,往烟灰缸摁灭了烟头,冷淡地开口:“谢霜燃。”
“……谢霜燃啊。”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喝断了他的幻想,“你能感受到痛苦,说明你活着,如果你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你才是个人。孩子打掉吧,账单寄给我就是了。”
许雅第一次到同学的老家做客,对陌生而繁华的城市充满了好奇,她背着大包蹦蹦跳跳穿过大街小巷,不时为新奇的手工艺品驻足,顾郁哼笑着给她付账,指着她背后的挎包问道:“给你哥的?”
许雅用力点点头,雀跃的笑声仿佛能让尸体回温,“你不用破费,我买什么我哥都会喜欢的,不一定非要这个啦。”不过她的手指诚实地把礼物往口袋里揣。
旧府门前的道路车辆限行,环卫工都不敢涉足,青石板堆出了一层红叶,被风吹过,飘飞着卷住许雅的裤脚。
许雅望着诡暗的旧府邸,面目可憎的动物雕塑也在墙头望她,只觉进入这片区域后,气温也降了一度。
“每任家主都是王朝的大祭司,不属皇帝管辖,永生永世值守灵殿。因为大家活得太久了,制定的家规在你看来会有些难以理解的过时,见谅,抓好我的袖子,不要睁眼。”
在主院胡乱打转的血丝没有看见许雅,缠住顾郁的四肢,随着她们走动,攀附在院墙如同藤蔓的血丝齐齐撤回了祠堂。
许雅听到允许才睁开眼睛,在被挑高的青色宫殿中央,她被一群做工雅致的棺材围着,在一个血色的阵图之中。
顾郁推开了一具棺材盖,招了招手,许雅立刻连包递给了她,她撕开拉链,拽出整个腐烂骨折的男尸,因为过度的实验,他的脸骨裂开,完全毁容了。
她将尸体放进了棺材。
“你的运气很好,这是我们家最后一处据点了,这一代也出了天赋异禀的我,让死生阵还能催动。”顾郁脸色疲倦地叩着棺材板,不成型的调子让尸体也不成型地扭动。
顾郁指节不停地敲出调子,如急促的鼓点,经久不衰的故人围绕着她们三人,唱起了赞颂的灵歌。她/他/牠们通灵鬼神,长期在人和鬼的夹缝游走,使得身体比常人更加短命。
男尸蜷起了身子,难以忍受腐烂部位的溃痒,将脸庞抓出了一个空洞,不会觉得疼,有种身子轻飘飘的感觉。
他掀开眼皮看见了妹妹,顿时想到最后一次吵架出走,他没能保护好自己,心虚地出声:“妹,你还知道接我回家。”
比任何的异种都演绎得像,因为这就是她哥本人,许雅的飘忽的执着终于落地,喜极而泣:“是的,我终于找到你了。”
阴气森森的男祭司爬出了鎏金棺材,沿着脚踝,爬上顾郁的后背,他挂着顾郁的脖子,往她的耳边吹气,“你好久没回来,是为了他吗?”
顾郁觉得睡过谢霜燃简直是她的人生污点,不着痕迹地抹去了他的存在,坦然答道:“嗯,是个外姓人,今后你们一起生活,要互帮互助。”
“不,顾郁,你应该说,我们。”
“好,我们互帮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