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次睁开眼睛,这里就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风声沙沙,自己的沙漠蜻蜓站在原地。艾薇黎卡的表情还停留在一副凶狠的模样,蒲山赶紧拍了拍她的龙翼企图安抚。
那人就这么消失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不知所踪。不知道他是从何处来的,为了什么,更不知他话语中的含义。
蒲山只当那是名有点奇怪的造访者,但事实似乎远远不止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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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化症:蒲山长治和他的研究队伍在探索沙漠遗迹途中发现的奇怪症状,目前病因尚不明确,其他影响仍待观察。现存病例数量稀少,但艾薇黎卡并非是最早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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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这种不安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沙漠蜻蜓生病了,高烧不止。
或许是因为出门吹了凉风。虽说有太阳在正空中,但冬日里吹来的风总归是冷的。沙漠蜻蜓的生存条件和这里相差甚远,因为这渐冷的西风而受了寒也并不奇怪。
她看着火炉边蜷着身子露出痛苦神情的宝可梦,心里忧虑与不安着。炉子的的火烧地很那样旺,使她想起这是她刚添加的新柴,从隔壁养火红不倒翁的婆婆那里买的。
而她们一齐去树林里捡枯枝,是在上个秋日,那时艾薇黎卡的身子还很健朗,龙爪和龙尾一出,再粗的枝杆也能应声而裂。
干枯的木枝在火焰中静静地燃烧,偶尔受热发胀,发出噼啪的声响。她叹了一口气,感觉到有些怀念。
蒲山没把宝可梦送去精灵中心,她的母亲嘱咐过,千万不可以把艾薇黎卡带去那里。
她记得自己追问过,可母亲的答复是,不论什么情况都不可以。
为什么不能去哪里?精灵中心的乔伊小姐对她很好,应该不会对黎卡不利。
她说不出原因,但是母亲的话应该是对的。
“等到母亲她回来就好了,回来就……”蒲山裕理紧握住艾薇黎卡的爪子,耐心为她祈祷。
她很信任她的母亲,尽管大人们不都总是和她说实话。他们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隐瞒。
但是母亲是护理和救助宝可梦的专家,在这件事上,她有绝对的话语权。想到这里,那颗怎么也不安定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蒲山裕理从厨房打了盘热开水,看着毛巾泡在热水中,一点点散开。白色的热气呼在她的脸上,蒲山感觉不到烫,她把手伸向热水里。
她是因为我病的吗?蒲山透着反光的水面,看着自己,这个问题在她心里一点点地从疑问转为肯定。一定是因为她没有母亲的那般聪明和细心,她一定忽略掉了什么重要因素。可关于“漠化症”没人教过她什么,就连她父亲——这个艾薇黎卡本来的训练家也只是说:“就当作忘了吧。”
思绪的蔓延没有干扰少女手部的动作,她慢慢捞起毛巾,拧干,叠好,盖住沙漠蜻蜓那不断散发热度的额头。
她的手有一点点颤抖,摆的毛巾也歪歪斜斜。蒲山不断重复取毛巾,叠毛巾,放毛巾的动作,就好像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高烧没什么可怕的,她不断对自己重复,却改变不了不安的心情。原因是昨日,她从门底的夹缝里,收到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函。
【离开你的精灵,它会为你和这个家庭带来不幸。记住,马上离开!越快越好——】
寥寥数语,两三行字,却透露出浓重的警告。
离开?那艾薇黎卡会怎么样?
她不仅是父亲的搭档,更是自己的朋友。
蒲山裕理绝不会将她弃之不顾的。
她突然想再次见见昨日那人。既然对方带着目地前来,还特地留下了这封剪贴字的警告信,想必他一定知晓这一切的原因,或者至上他那应当有更多的信息。
如果能截到他,是不是就能有办法解决这一切?
少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勇敢,她点亮了家里备用的煤油灯,挂在房门前。
而自己蹲在门口痴痴地守了一夜,伴着寒风和露水,枕着夜晚而眠。
只是这样,她也再没有等来第二封信件。
想来可笑,自己大抵是因为焦虑昏了头脑。对方怎么可能就轻易的再次回到这里。
而自己除了那个稍带熟悉的面孔外,不知道其他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这么说来,她是不是该一开始就报警的。只是没等蒲山心里拟定好那人的罪名,她所担心的事情便迎来了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