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珩离开了,宋枝缓了许久,愤怒地心情才平复下来。
“小主,你还好吧?”冰琴偷偷地探了个头进来,刚刚那样大的动静,听得她心底发慌。
“没事,”宋枝将最后固定发髻簪子拔下,“热水可备好了?”
“备好了。”
宋枝洗了个热水澡,早早歇下了,比起冰琴的慌张,她心底有的更是痛快。
她终于把内心的不快说了出来,别以为让自己做太子的女人,是对她多大的恩赐,谁来嘲讽、践踏她两下,也是她该受的。
她是农户女没错,但她不低贱。
她也没有贪图过任何东西,更何况她本就是萧煜珩的妻,既然他们觉得自己不配做妻,只配做妾。
那就一拍两散吧!
-
在东宫住了那么多年,宋枝的内心一直以来都很惶恐,觉得云光楼不属于她,总是害怕下一刻就被赶出东宫去,天地之大,无以为家。
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极为安定,窗外传来冰琴和沈喜在修剪外头的花枝,拌嘴的声音,“还笑我剪的丑,你也没剪得多好看。”
芍药在一旁道:“你们俩悠着点,别把花枝剪秃了,小主还怎么赏花啊?”
窗前书桌,轻烟袅袅,宋枝提笔练字,修身养性。
云光楼俨然是一个家的样子,一切皆按她的喜好布置,院子里的人都是亲近的家人。
就等着女儿玲珑的降生,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就算被赶出东宫,她亦有足够的金钱生存下去。
宋枝不自主地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又收了多少分红。
脑海中响起司命薄的声音,“这次分红是六千两,加上之前的,再出去你花销出去的,还剩下三万两千两。”
《汴京朝闻》的销量惊人,即便很低的价格,但架不住购买的人多,每一期的销售额都十分惊人。
“如今已不仅仅是汴京百姓购买《汴京朝闻》,连带着汴京城周围的几大城市,也开始流行此物,甚至传播至了南方大多数城镇。”
《汴京朝闻》的影响力远超宋枝的想象,不过宋枝乐见其成,因为这样,小薄大人的名声也会愈发响亮,她要的便是这影响力。
“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宋枝要为以后做准备,“司命,你觉得有什么生意是比较好入手的?”
司命薄思考了片刻,道:“只要是赚钱的营生便都有人做,你没有经商经验,新入门自然是斗不过那些做的长久的。”
“你觉得我开个糕点铺子如何?”宋枝决定从自己擅长之事入手。
司命薄淡淡道:“汴京城中的糕点铺子有二十几家之多,其中以杏花坊最受欢迎,其次是桃花斋和千层酥,它们三家在汴京城中至少有五家以上的铺子,若你做的糕点比它们的花样更多,味道比它们的更好,那便可。”
宋枝:“你也别太小瞧人了!”
“我并无此意,只是开糕点铺子所需精力、时间甚多,你在宫中不得随意出入,恐怕难成。”
“你说的也是。”宋枝单手托腮,思索道:“那做什么生意好呢?”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是前世听太子提起过的,晋朝准备开放海禁,进行海上贸易。
就在这不久之后,记得后来汴京城中涌现了很多因为做海运生意发达的富商,柴家的二小姐后来嫁的良人,家中便是做海运生意的。
“司命,你帮我看看,此时汴京城中可有正在寻求本钱资助的船商?”
司命薄迅速理解了宋枝的意思,抛出一个人名来,“范芫,他祖上便是做船运生意,不过在他祖父那一代便落寞了。”
宋枝一听,这不就是前世柴蓁嫁的夫君吗?这简直是投资的绝佳时机。
“何处可寻到他?”
司命薄答:“汴京船会总舵。”
“如此,我得寻个机会出宫。”宋枝迫不及待,她想积累更多的财富,让自己有更多的底气。
“小主,赵侍卫来了,”冰琴快步走来,道:“随赵侍卫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宋枝一下反应过来,欣喜地道:“是樊婶到了吗?”
她起身快步往外走,果然见了阿牛哥扶着樊婶往这来。
“樊婶,”宋枝喊了一声,疾步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