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宅的客房,厄泽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地恐慌起来,可在看到卧在他身侧的人是阿却后,内心的绝望和恐慌在这一瞬间,一下安定了下来。
他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了阿却,眼泪掉落,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被程娉婷卖进了青楼后,被凌辱半辈子,最后重病凄凉死在了青楼,而他的阿却一辈子都在找他,最后死在了寻觅他的孤独路途上。
幸好只是一个梦,幸好他睁开眼睛,就见到了阿却,阿却把他救了出来。
阿却从睡梦中醒来,身体还乏力,抬手抚了抚厄泽的头,“没事了,你安全了,以后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
“嗯。”厄泽点头,一双美眸四下打量,“这是何处?”
阿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厄泽气愤不已,“程娉婷真是无耻恶人!将我强行绑了,卖去了青楼不说,还挑拨你和国公府的关系,明眼人谁不知道国公爷器重你,她分明是嫉妒。”
“随她吧,从今往后,我与国公府一干人等再无干系。”阿却很放松地枕在厄泽怀里,对于成国公府,她再无牵挂。
厄泽又道:“这位太子承徽真是个大善人,将来我一定日日为她祈福,希望她平安顺遂,与太子感情和睦,鹣鲽情深。”
“再睡一会。”阿却累极了,脸贴着厄泽的胸膛,想再睡一会。
“嗯。”厄泽轻轻拍着着她后背,“睡吧,我看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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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将人送到赵钱家,便功成身退,偷摸地回了东宫,她以为这趟出宫非常隐蔽,没叫人发现。
但她不知的是,赵钱刚出了她云光楼的门,人就被萧煜珩叫走了。
“属下有罪!属下该死!”赵钱单膝跪地,请罪得非常熟练,“承徽小主说有急事出宫一趟,属下本欲提前告知太子殿下您的,但事发突然,所以才未来得及通报一声。”
阳光穿过花窗,落在书房的地面,外头吹来的风轻轻柔柔,明明是个明媚的好天气,赵钱却被太子看得不禁打了个寒蝉,后背发凉得厉害。
“孤倒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急事?让赵侍卫忘了规矩。”萧煜珩端坐于书案前,面上寒霜凝结。
赵钱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经过告知,说完还抬头望了一眼,却见太子面上的寒霜无了,反而和煦了几分。
萧煜珩道:“她……竟如此关注程国公府之事。”
赵钱胆子稍大了些,“那可不,毕竟成国公府小姐马上要嫁入东宫,小承徽小主一向在乎殿下您,她怎会不关注?不在意?倒是殿下您,难道真的要娶国公府的程小姐为太子妃——”
萧煜珩的一记冷眼扫来,他立马噤声了,但赵钱的心底还是不服气,替小枝不值,明明小枝才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妻子,结果入了宫,反倒成了妾室,结果太子还要另外娶正妻。
“退下吧。”萧煜珩拂袖道。
赵钱咬了咬后槽牙,到底是不敢再犯上,不过他起身力度极大,走路也大声,以此来表达对太子的不满。
“殿下,您未免对他太过宽宥——”小苏公公的话还未说完,便遭到了太子殿下的制止,小苏公公只得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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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大臣们已等候在太和殿的广场上,只待皇帝召见上朝。
显然大臣们今日比往常要又精神一些,一个个交头接耳都在谈论着什么。
“大家为何都这样兴致高扬?可是有何我不知道的事发生?”程国公实在觉得奇怪,不由问了问身侧的上官大人。
上官大人微微一笑,“怎么?程国公没有读《汴京朝闻》的习惯?今日恰逢七日一次的民间邸报《汴京朝闻》出最新版,大家都在议论究竟这《真假千金》中的故事人物,究竟是城中的哪一位?”
“《汴京朝闻》?”程国公面露迷茫,“老夫竟从未听过此物。”
上官大人眉梢扬了扬,没想到程国公消息如此闭塞,他伸手往袖子一扯,拿出一份《汴京朝闻》递过去,“拿着,这是上一期的,补一补如今汴京城中大家最关注是何物。”
程国公好奇地接过,到手里的只一张很薄的纸,摊开来却无比大,分了很多板块,每一样板块都是不同的内容,关于民生、民俗等等,甚至连关于兵法的讨论亦有。
程国公犹如进了大观园,新奇而又迫不及待地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随即关注到了众人谈论的《真假千金》一事,看完后,不由惊讶道:“不过是与那戏文一般的故事,没甚么新意。”
“啧,”上官大人闭目养神,跟消息闭塞的人聊天,还真是令人语塞。
一旁的武将闻声,替程国公解答了起来,“国公爷,这您就不知道了,这故事里的人物是化名,其中的主人公以及故事都是现实中的人物,我们大家都在猜,究竟这次小薄大人写的谁?”
“是啊,国公爷,您有空补一补前面几个故事,那真叫人瞠目结舌,便是林相——”另外一位插嘴的官员立即住了嘴,暗道糟糕,竟然编排到了林相面前来了,不过抬眸看了一眼最前面的林相,想必应当没听见吧。
程国公若有所思地再将故事看了一遍,心下骇然,若这事发生在随意哪个府上,哪还了得了?自家骨肉被当做了奴仆,血缘被混淆,这恶仆真真是该死!
若换做自己是故事里的老爷,必定一枪宰了那恶仆,送他见阎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