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走进书房,依靠在门柱上,想起刚才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芷榆在室内听到声响,立即走了出来,她见傅玉面色苍白,心中一紧,低声问道:“公主,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想起刚才差点被李莲花察觉到我喂他血药之事,心中尚有余悸。”傅玉低声说道,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后怕。
芷榆疑惑地问道:“公主,您为何不尝试与李楼主坦诚相待呢?倘若李楼主得知真相,或许会理解公主的苦衷。”
傅玉摇头叹息:“理解又如何?我终究还是欺骗了他,我所担忧的并非他的理解,而是他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芷榆仍是不解,再次问道:“公主为何不先告知李楼主实情,再为他解毒呢?”
傅玉再次摇头,叹气道:“我不能冒险,他身中碧茶之毒,我必须先为他解毒,否则,一旦李莲花得知真相后必定会离去的,我最了解李莲花了,他不会接受我为他解毒的,他若是选择离去,谁也别想找到他,我只是害怕再也找不到他。”
芷榆看着傅玉紧锁的眉头,心中明白公主心中的忧虑远非表面所见,她转身走向茶几,动作轻柔地提起茶壶,为傅玉再次斟满热茶。茶香袅袅升起,似乎能抚平人心中的不安。
傅玉接过热茶,轻轻吹散茶面上的热气,抿了一小口,温暖的茶液缓缓滑入喉咙,带走了她心中的一部分焦躁,她放下茶盏,重新走到案台前,目光再次落在那些信件上。
她一封封地翻阅着,时而皱眉,时而沉思,信件中大多是金满堂与各地商贾的往来,谈论着生意上的事情,但关于玉楼春的线索却寥寥无几。
傅玉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凝视片刻,忽而开口问道:“芷榆,这位玉楼春是否曾来过元宝山庄与金满堂举杯同欢?”
芷榆怔了一下,回应道:“未曾有过。”
“据闻玉楼春颇具神秘色彩,鲜少露面,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傅玉深思熟虑地说道:“看来还需设法诱其现身。”
芷榆稍作沉吟,道:“金满堂亦曾提及玉楼春行事向来隐秘,极少以真容示人,欲将其引出,恐非易事。”
傅玉理了理思绪,道:“据悉玉楼春每年皆举办漫山红酒宴,金满堂每次必会出席吗?”
芷榆微微颔首,道:“每年秋末十月底,金满堂必定会收到玉楼春的邀请函,应邀赴漫山红。”
傅玉随即说道:“今日十月初七,尚需等待约半个月方能收到玉楼春的邀请函,时间过长,只能设法使玉楼春提前举办酒宴。”
傅玉想到此处,便又沉思了片刻,再问道:“芷榆,你能否模仿金满堂的笔迹?我需伪造一封以金满堂笔迹送至玉楼春手中。”
芷榆颔首,答道:“我可以尝试。”
“那便试试吧。”傅玉从一旁的案几上取来了笔墨纸砚,轻轻置于芷榆面前。
芷榆拿起纸笔,开始在白纸上临摹,傅玉在一旁细心观察,不时对比金满堂的笔迹,然后低声指出不同之处。
“这一笔过于生硬,再试一次,让笔锋更为流畅。”
芷榆默默点头,再次提笔临摹,手腕灵活地转动,反复临摹,笔尖在纸上跃动,每一笔,每一划。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芷榆笔下的字迹愈发接近金满堂的手迹,终于,傅玉拿起临摹的纸张,满意地点了点头:“芷榆做得很好,我已无法找出破绽。”
放下纸张,傅玉接着道:“临摹仅为手段,内容才是关键,如何让玉楼春见信后立即采取行动,我们需要一个充足的诱饵。”
芷榆会意地点点头,两人默然思忖了片刻。
“吾友,此事至关重要,恳请你共同商议大计……”
傅玉斟酌着,这样的开篇虽能凸显事态急迫,却显得有些过于模糊,难以引发人的紧迫感,她又试着换一种语气:“吾友,庄园面临危机,唯有您能解困……”
似乎仍不甚满意,傅玉端坐于书房之中,眉头紧皱,反复揣摩着,然而此时,一道身影悄然映入眼帘。
李莲花身披一袭雅致白衫,步履飘逸地走了进来,书房内,香炉轻烟缭绕,他轻瞥傅玉一眼,淡淡问道:“何故,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