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阴霾的天空如一幅未干的墨画,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普渡寺的青石路面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云彼丘背着李莲花,脚步匆匆地踏上这片宁静的佛门净地,他的脚步虽快,却异常稳重,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千斤的重担,他的心情沉重而急切,如同压在心头的那片阴霾的天空。
李莲花的脸色苍白如纸,脖颈处显露出的黑紫血痕在夜色中格外触目惊心,他紧闭着双眼,紧锁的眉头下隐藏着深深的痛苦,云彼丘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和微弱的气息,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慌。
终于,两人抵达了无了方丈的禅室门前,云彼丘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担忧,门开后,他迅速进入禅房,小心翼翼地将李莲花放在柔软的榻上,随即退了出去。
无了方丈看着榻上的李莲花,他知道这是碧茶之毒再次发作,而且来势汹汹,无了方丈迅速从布袋里拿出银针,开始为李莲花施针切,每一次施针都如同在与死神抢夺时间,他的手法熟练而稳重,每一针都准确地落在穴位上。
经过数度施针之后,李莲花猛地吐出一口泛黑的污血,面色疲惫地坐在蒲团上。
无了方丈收起银针,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他看着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老衲再三叮嘱,只因你有独一无二的扬州慢,这才为自己留下了一成护心脉的内力,每动用一次就会加速毒发,你为何就是不听啊,记得上次给你诊脉时,你至少还有一年寿命,如今怎么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李莲花微微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他勉强地微笑回答:“这不是还有一个月嘛,足够了。”
无了方丈看着他,摇了摇头,耐心地劝道:“之前提到的那个方法,你不妨尝试一下,老纳还是想你能够度过难关啊。”
李莲花微微一顿,道:“老和尚,你就别操心了,生死各由天命,过去的十年对我来说本就是捡回的。”
无了方丈很是不高兴,继而又道:“昔日我盼着你回百川院,如今看你重返只为收拾残局,老纳又觉得还不如不回来。”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地道:“百川院之事,我不入局,那就是最好的解局。”
无了方丈闻言,心中一阵感慨,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禅室。
天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仿佛预示着未来的不确定和无常。
禅室外,云彼丘站在门外,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迷茫,如同这灰蒙蒙的天空。
禅室内,一缕檀香袅袅升起,李莲花坐到了茶桌旁,为自己斟满一杯清茶,此时的他,眼神略显恍惚,反复揉搓双眼以缓解不适。
烛灯下,李莲花的身影显得更为清癯,云彼丘踱步向他走近,内心的愧疚与悔恨如同潮水般翻涌,无法抑制。
“我……”云彼丘低首,站在李莲花面前,手指握成拳状,关节处因为用力以至于泛白,他的嗓音微颤,举足无措。
“门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