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学的认知中,降水根据不同的物理特征可以分为固态降水和液态降水,而通常情况下,对于普通人而言,降水和降雪最为熟悉,其次是霰、冰雹。
先是丝丝细雨,淡红色的雨滴落到玻璃上,晕出点点墨迹。
再是淋淋密雨,雨滴连成线,淅淅沥沥,在车窗汇集成汩汩细流。
随之是滂沱大雨,天边密云开出一个豁口,猩红的雨像瀑布,转眼间把整个世界涂抹成红色海洋。
雨水落到街上,没一会儿成了溪,在地面流动着,宛如上帝倾洒了一壶葡萄酒。
“哗啦哗啦——”
“啪嗒、啪嗒......”
声音由清脆的雨滴声变成了沉重的打砸声,天边出现了黑黢黢的点,落在车上成了细碎的血块、肉块、牙齿、骨骼、指节、手掌......
天降物体积越来越大,变成心脏、断肢、头颅,还有白花花掺血丝的......
“脑花。”
看着在车窗上粘连的碎肉断骨和摔成一摊、极似掺了辣酱和红色腐乳又被筷子捣得稀碎的豆腐脑的雪白,萩原研二有点反胃。
豆腐脑尚且咸香可口,但这眼前一坨......
微风携带着丝丝缕缕的,像是盛夏时期在高温40℃的地下室里贮存的烂鱼烂虾动物内脏与腐烂的大葱大蒜打成汁液,又淋在粪便与酸臭成堆的屎尿布上的绝望气味。
掺杂着土腥气和血腥味,混杂成难以言喻的生化武器。
辣眼睛,辣鼻子。
即便是琴酒,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气味往鼻腔钻,往脸上扑,熏得想吐,辣得流泪。
降雨降了些人体组织,街上站着不少人,一边拍照一边惊恐地尖叫,还有几个倒霉蛋直接被砸晕,但是即便是这样,这群人还是不回家,力争只要死不了,热闹要凑好。
少数人神情狂热,跪在地上对着天空磕头,双手高举呐喊“主要降临”,癫狂的神色,宛如派对狂欢,令人心底发寒。
萩原研二忍着呕吐的冲动吐槽:“这群人真的病得不轻啊,这种情况还凑什么热闹——还有这鬼天气出问题了吧,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总不可能是有一群飞机在天上扔尸体吧,谁这么变态啊?!”
琴酒屏息,略感绝望:“关窗户!”
“已经关了!根本不管用啊!”
车窗早已紧闭,但是那气味如影随形,在从每个存在缝隙的地方往里钻。不过一会儿,身上就沾满了腐烂气息。
萩原研二把汽车空调开到最大,企图用车内循环把这些难闻的气味排出车体。
汽车马力加到最大,萩原研二几乎已经顾不上天上往下掉落的肉块碎肢,控制着方向盘飞快地在地面尚且空余的地方飞快冲过。
但是溅起的肉汁,滋到窗户上......
“受不了了!好臭啊!”
萩原研二实在抓狂。
“这个世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我还在做梦吗?”
为什么天上会掉下来这些东西啊?
萩原研二试图屏蔽前面不断往下落的东西,眼睛直直盯着正前方,转移注意力地说:“早就听说在部分临海临湖的城市,遇到龙卷风或者飓风时候,也会因强对流形成的空气漩涡席卷,会出现鱼雨。难道是因为这些年死亡人数太多,米花町这里才会出现血雨肉雨器官雨吗?”
“那也应该是骨灰雨。”琴酒脸色难看道。
而不是这种宛如世界末日一样的降“雨”。
随着汽车移动,地面已经变成了泥泞不堪的一片血红模糊,车体里已经出现了凹凸不平软软乎乎的感觉,像是汽车陷入了沼泽。
萩原研二苦笑,“为什么我总感觉,越往警局开这东西落得越密集,错觉吗。”
这并不是错觉。
琴酒目光冰冷地盯着前面的天空,天上的黑点已经不再拘束体积大小,越往前,天上的东西越明显,逐渐明显到,微小的点,到能够视清的整体。
那是尸体!
“卧槽!”
萩原研二瞳孔紧缩,猛打方向盘躲开迎面而来的尸体。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