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总监，你怎么来了？”臧静走了进来，就看到樊凌宇的背影。

樊凌宇转过身，看着拘谨地站在他面前的人，“我找程雪漫，要新机器的试飞成效汇报，她人呢？”

新机器试飞结束，程雪漫就把数据给了研发部的同事，樊凌宇手里也有，可他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说个小谎了。

“程工，她去试飞场啦，最近每天都去，您要找她，可以给她打电话。”

臧静是个很为同事考虑的好人，樊凌宇走了，她下一秒就发微信告诉程雪漫：

【樊总监刚刚来找你了，问你要新机的试飞汇报。】

程雪漫坐在场地里，拿着手机正在拍照，看到消息，回复了个OK。

一般的员工，在此时一定会主动找领导，甚至立刻给领导打电话，问领导找她有什么事情，但程雪漫没有。

樊总监不主动找她，她才不会和他说话。

程雪漫周末出去找黄雨盛玩了。黄雨盛把她朋友介绍给程雪漫，一群年轻人去露营，程雪漫还发了朋友圈。

樊凌宇默默点赞。

在连续5个工作日加一个周末都没见到程雪漫之后，他心里慌慌的。

明明之前四年不见面，也活得好好的，可现在几天不见，他就心里想得不得了。

每晚都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声音，甚至打游戏时都去了客厅，但还是没见到人。

想到即将出差三个星期，他想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他看着董助理发来的机票信息，想了又想，想到错过了午饭，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样机，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试飞场地不远，驱车走一段高速路，40分钟就到了。

他带着墨镜，手拿无人机走进试飞场地，引来了一阵注目，在这一众都是户外装扮，穿的很随便的农场里，他这一身西服领带非常出众。

别人都以为他是业余人士，拿着无人机来玩的，看了几眼，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樊凌宇找了一圈，没看到程雪漫。

不是说她天天来这吗？他检查了一下无人机电池，准备一边飞一边找人。

程雪漫最近是天天来这里，不过今天迟到了，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堵车了，她乘坐的公交车一直堵在路上，她右眼皮跳了跳，心想以后一定要有自己的车。

现场一片混乱，吵架的，安抚的，看热闹的，她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脊，心里盘算着，无人机在这个场景里能够发挥什么作用。

等到交警赶来，疏散完交通，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最近她最大的收获之一，就是乔装成普通无人机爱好者，听消费者对各个品牌无人机的评价，听到对凡境差评的时候，她恨不得拿出手机录音。

不过她记忆力好，别人说完，她回头记录，也都能记住。

今天的场地似乎格外热闹，刚一走进去，就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带着调研任务的程雪漫，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她箭步飞过去，身材纤细的她没费力就挤了进去，却当场吓得手机都掉在地上。

“樊凌宇？”程雪漫大喊着蹲了下去，语音都带着哭声，“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她立刻转头问周围的人。

“无人机炸机了，他为了保护我儿子，被无人机砸晕了。”一个女士抱着她孩子，蹲在一旁哭。

“掐人中，掐人中，先看看他能不能醒。”旁边有人提醒。

有人把大拇指按在樊凌宇人中上，使劲掐了掐。

樊凌宇躺在草地上，一阵疼意袭来，他迷迷糊糊半睁开眼，在一群人的面孔里，准确地找到了程雪漫。

终于见到了，真好，真漂亮，怎么哭了？

他伸出手，想要帮她擦眼泪，程雪漫立刻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日夜思念的脸庞拢在掌心里的感觉，让他久违地体验到发自内心的欢喜，他嘴角扯了扯。

“醒了醒了，醒了就好。”被救的孩子妈妈说。

程雪漫见到樊凌宇微睁的眸子里有光，她跟着笑了，放下他的手，去拿起手机，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公司。

樊凌宇的手被她放回草地上，触着微凉潮湿的草地，模糊地回想刚刚温热细腻的触感，差距太大了，天壤之别。

他看着打电话的程雪漫，听她说：“喂，你好，是董助理吗？你们樊总监晕倒了，对……”

樊总监，樊总监，这种关键时刻，她还叫你们樊总监，难道我就只能是樊总监了吗？

樊凌宇微微叹口气，看着蹲在他旁边的小朋友，刚刚坠毁的无人机差点砸到他。他飞身跑过去，掩护了他，人却被无人机砸晕了。

小朋友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樊凌宇忽然冲他挤了下眼睛，然后闭眼，头往旁边一侧。

“妈妈，叔叔又晕过去了。”小朋友吓坏了，拉着妈妈的手臂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