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对无言,塔米觉得拉帘子真是明智之举,至少卡维尔看不到自己粉红的耳根。
半晌,帘子那边传来卡维尔的声音,他生硬地更换话题:“昨晚阿伯西来找我,让我为那个人渣求情,真恶心。”
本以为塔米也会附和着泄两句愤,却意外地陷入了沉默。
卡维尔有种不祥的预感:“哈士奇?”
“少爷,我不是刚刚苏醒的。”
此话一出,卡维尔的火就烧起来了,果不其然,塔米下一句话应证了卡维尔的想法。
“凌晨一点我就醒了,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五个小时才被推过来。”
塔米说着,卡维尔的火也越来越旺。
“在这期间,阿伯西也找过我,说了同样的话。”
*
布莱弗斯,地牢,深夜23点。
亚弗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地牢角落里,闭着眼,呼吸几乎没有起伏,看上去能让人误会为已经断气了,四个看守轮流站岗,确保亚弗不可能越狱。
看守们盯着这个瘟神百无聊赖,掰着十指数三天日子,盼着尽早送这个罪人去秘密处决。
本以为又是无聊至极的一天,但卡维尔的突然拜访让看守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看守连忙接应卡维尔:“八世少爷!这里环境太恶劣,您是伤员,有事传唤一声就行了,怎么亲自来?”
卡维尔举起右手,示意没事:“我要跟这人渣单独聊两句。”
看守摇头:“上头规定,任何人都不能单独与他待在一起,此人物极其危险,稍不注意便有可能出手伤人,请见谅。”
“那把牢门打开,让我进去跟他谈,这个可以做到吧。”
看守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为难,眼神交流一番后还是答应了卡维尔,放他进了牢笼,但没有关上铁门,密切关注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卡维尔来到身边,亚弗如梦初醒般睁开眼,带着倦意问候道:“少爷,伤口还疼······”
“咚!”
“人渣!”卡维尔用行动打断了他的话,一脚将他的脑袋踹到墙上,撞出鲜血,嫌不够,又补了两脚。
看守慌了,怕卡维尔闹出事:“少爷!规定不得虐待俘虏!”
“他不是很能闹吗。”卡维尔收回脚,用地面将鞋子上的血迹擦掉,“就说他发疯,自己撞的。”
“咯咯咯······”亚弗的头贴在墙上,费了好大劲才拿下来,瘫倒在稻草席上,他无力地笑着,朝卡维尔调侃道,“您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踹我几脚吗?”
卡维尔目光凛冽:“如果我说是呢?”
“那您可······真有意思!”亚弗“噗嗤”一声笑道,“想打就打吧,再过三天都没得打了。”
卡维尔却没有再有动作,席地而坐:“我当然不止是为了揍你,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亚弗点点头:“洗耳恭听。”
卡维尔托着腮,宣布了一个让亚弗为止震颤的结果:“阿伯西,也会被执行死刑。”
亚弗的笑凝固在了脸上,继而慢慢收回嘴角,沉着脸道:“八世,这种谎话骗不了我。”
“我没骗你。”卡维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棕色信封,优雅地拆开,将里面的硬卡纸打开,展现给亚弗看,“下午三点,阿伯西前往布莱弗斯高层办公室自首,承认共犯罪行径,高层开展会议后判处他死刑。”
卡维尔将纸张放在地上,转了180度,推给亚弗:“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信上的钢印独一无二,是判决的最好证明。”
钢印深深镶进纸张,为了防伪还特意注入了光耀魔法,即使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仍旧闪烁着银光。
亚弗盯着钢印,一股愤怒爬上眉梢:“为什么要冤枉哥?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为什么拉哥下水?!”
“他是自首,没有任何人拉他下水。”卡维尔回盯他,没有亚弗的那种愤怒,但气势压后者三分,“当他知道你必死无疑时,他也不想活了。”
“话已传达,三天后地下刑场见。”
话毕,卡维尔起身,朝监狱外走去。
身后的亚弗爆发了,他大吼着让卡维尔回来,狂怒地朝卡维尔冲去,但墙上铁链铐住了他的脖子,双手也被反剪在背后,二人的距离永远不可能缩短。
“为什么没人为他澄清!如果不是他,你们能活到现在吗?!”
卡维尔回过头,冷冷看着他,不做回答。
霎时,亚弗想到了什么:“你是贵族······贵族可以请求高层撤回判决······”
亚弗“噗通”一声跪下,方才眼里的愤怒无影无踪:“求求你,救救哥······”
卡维尔不带任何情绪道:“我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
亚弗因迫切而破音:“我知道你跟叛军首领有弑兄之仇!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卡维尔思忖三秒后,转过身,重新回到牢笼里,席地而坐,仿佛从未走出过这里。
在亚弗恳求的目光里,卡维尔慵懒地靠在墙壁上,一手托腮,冷漠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你的童年、成长经历,以及黑魔叛军的所有情报。”
“一字不漏地,全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