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车时,安好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不想说话,便轻轻说了句:“我走了,你慢点开。”
楚及对上她的视线,沉默着看她下了车。
目送着车尾灯渐渐消失,安好一阵落寞,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不知道还能陪他多久。
——
一早的高铁票去远阳县。
不管让不让楚列和找得到安芬的墓地,该做的她还是要做的,比如去看看从未见过面的外公的老家。
外公早些年也去世了,听说当时安芬要迁户口的时候,还和外公吵过一架,后来便再也没有来往了。
也许是马上要到中秋节了,火车上的人很多。
安好到达远阳县的时候是十一点,这是个小站,停的时间非常短,安好迅速下了车,还得打个车才能到达目的地附近。
时隔近三十年,这里变化非常大,安好找了很久,果然不出所料,外公原来那座宅子不止换了样子,连主人也换了。
安好象征性问了几句当交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紧邻的一间破旧宅子里出来个五十多岁老太太,叫住了安好。
“姑娘,你是乔老头家的外孙女?”
安好差点点了头,很快反应过来她此时是以陌生人的身份来查乔女士的去向的,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问这乔姓人家搬去哪了。”
老太太撇撇嘴:“不是啊?乔玉姜那个不要脸的不是没当上楚家的正室,背地里给人当小三去了吗?”
???
不知道这是哪来的谣言,安好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不想再跟她说话,转身要走,那老太太又问了:“你是什么人?打听他们家干什么?”
安好脚步顿了顿,对这老太太没什么好感,便没有再理。
那老太太却在身后自顾自说了起来:“哎,我告诉你哦,我知道她去哪儿。她呀,去迁安跟了一个有钱人,给人家当小三,叫楚什么和。她当初还因为这事跟乔老爷子吵了一架,老爷子嫌她当小三丢人,户口上都把她除名了!乡里乡亲都知道这事,乔老爷子也在这住不下........哎,你干干什么......”
没走多远的安好实在忍不了了,嗖一下转身,阴冷着眼神朝老太太一步步走过去,老太太瞬间吓得闭了嘴,脚步不太稳地下意识往后退。还没等安好走到她跟前,那老太太一下没站稳,脚下一歪,半边身子就向下倒去。
安好眉毛一皱,刚想迈步伸手想去拉她一把,电光火石之间,宅子里又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黄衣女人,哎哟一声想去扶老太太,结果两人都没站稳,齐齐摔倒在地上。
这下犹如捅了马蜂窝,黄衣女人咧了咧嘴坐在地上,连老太太的伤势都顾不上看了,冲屋里大喊:“袁子!小黑!快出来!有人闹事!”
安好:“?”
不等安好反应过来,从屋里冲出来一个二十多的短胖年轻男人,身边跟着一条精瘦的黑狗,汪汪汪大叫着。
???
那短胖男一看老娘摔在地上正哎呦哎呦叫唤着,姐姐也龇牙咧嘴的,院子里就安好一个陌生人,二话不说,手一挥,那黑狗就冲安好的裤脚咬上去。
“哎——我可没——”安好解释了一半,来不及了,转身就想跑,可那黑狗的速度极快,安好眉头一皱,哧一声,穿着运动裤的脚腕被黑狗的尖牙咬透了。
她怕狗再使劲,不敢动了,怒道:“你们有病吗?放狗咬人?”
黄衣女子立刻接话:“袁子!她欺负咱妈!”
袁子一听,乌麻着一张脸,圆眼一瞪:“你谁啊?”
没等安好回答,他啐了一口,态度极为嚣张:“甭管你是谁,我告诉你啊,你推老人这事没完!”
此时周围的邻居三三两两出来看热闹,已经围了一圈人了。
安好眉间紧紧锁着,大脑飞速转动起来:她现在被狗咬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去打疫苗。可这一家人一看就是极不讲理的那种类型的,而且他们还有狗,从气势上来说,她输了。
“首先,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没站稳倒的;其次,现在最重要的是带你母亲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后,我被你家狗咬了,现在我要报警。”
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一边冲袁子厉声道:“叫狗走开,再咬我,谁跟谁没完还不一定。”
谁料,袁子果然是个不讲理的,不止没喝开黑狗,反而往前一步想去阻止安好打电话。
安好哎一声,侧身躲开,手上的包被拉扯到地上,头发也甩了一脸,她眼底似乎冒出火来,又气又急。
那狗又在旁边汪汪叫了起来,一人一狗一齐欺负安好,又是叫又是扯,围观的人雅雀无声看戏。
正在绝望之际,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哎——干嘛呢!”
趁乱,安好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