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辆七座商务车,楚列和和楚及坐在中间,安好坐在最后排,她看着前面楚列和悲痛的侧脸,别过脸去,努力忍住马上就要掉下来的眼泪。
“可是,您就不想用别的方式补偿她吗?”楚及问。
“别的方式?”楚列和自嘲般轻笑一声,“快三十年了,时光不能倒回,孩子小的时候我没有陪她长大,现在似乎只有最俗的金钱能够补偿她。可是她是乔玉姜的女儿,她一定跟她妈妈一样,把钱这个东西看得很淡。”
“爸,就算是用金钱补偿她,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况且,我觉得,如果能见面,乔妹也一定会被您的父爱感动的。”
“确实不可耻,如果她愿意,也这么容易就能被打动,我当然也是求之不得。但是小及啊,在出钱跟出力这两种情况下,往往出力,才是最容易打动人的。这就好比,给你点一份昂贵的外卖,和花半天的时间给你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你更喜欢哪一种?”
楚及哑然。安好却听得心里沉沉的。
她承认,楚列和确实十分了解她和安芬。
人有千万种,在不影响他人的前提下无分对错,或许有的人会喜欢一份精致昂贵的外卖,但她绝对是会被愿意花时间来为她做一顿饭的人打动。
而楚家老宅,何萍跟曾礼君看几个人都走了,开始商量找乔玉姜女儿的事。
“阿萍啊,这事就交给你,你上点心,按照我之前给你的线索,再去那附近问问。再不行啊,就派人去乔家老家问问,肯定能找着这丫头的。”
何萍垂头听着曾礼君训话,连连应着,因为心虚,头一直不敢抬起来。
曾礼君想了想,又道:“还有那个罗连,他不会存了要认回小及的心思吧?”
何萍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妈您放心好了,他没这个脸。”
曾礼君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你以后也别跟他来往了,尤其不能让小及跟他来往。这人啊,最怕相处,处着处着感情就来了,尤其是这亲生父子之间,血缘摆在那,小及这孩子心又软,千万可不能让他们父子见面,知道吗?”
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又无奈又真诚,怂得何萍脸上一阵发烫,只能不断点头保证。
“还有啊,你有空就劝劝小及,跟那个姓安的早点分手,那女人都不正常的,不想结婚只谈恋爱,这像什么话嘛,简直是个女流氓!等列和女儿一回来,他们俩得培养感情了。所以你得早点劝小及看清事实,咱不能被这个姓安的带坏了!”
“可、可那姑娘在贴子里说,不想回楚家,要是找到人了,她死活不肯相认怎么办?”何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曾礼君满是皱纹的脸哈哈一笑:“女人一世,不外乎两样,要么求钱,要么求情,这两样咱楚家都有,你还担心她不回来相认?”
何萍还是没懂,曾礼君接着说:“咱楚家,有这么优秀的父亲楚列和,还有这么优秀的养子楚及,你觉得哪个女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单凭小及的外表,你看看贴子爆出来后,有多少老少女人想往楚家倒贴的,还看不明白吗?”
何萍一听,连连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只是还隐隐担心着:“可是我看小及对这姓安的非常在意,咱能说得动他吗?”
曾礼君长咦一声,信心十足劝道:“你怎么这么傻呢?你没看出来,小及这孩子对列和的女儿心存愧疚啊?我们小及心善,因为觉得亏欠楚家的,绝不会冷落楚家这唯一一个孩子的,你刚才没听见吗?这还没见着面呢,就说要带人家管理公司,等见了面,两人天天相处着,这男人啊,一旦对一个女人心疼又愧疚的,感情培养起来非常快的。这件事很快就会水到渠成了。”
何萍恍然大悟。
从楚家老宅出来后,何萍找了机会,第一时间把这边知道真相后的情况跟罗连通了个气。
电话那边的罗连正急得团团转,生怕何萍母子因此被逐出楚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抱着手机失声痛哭。
“但是我打电话来是想跟你说,咱俩以后别见面了,免得又生祸端!”
“你怕什么嘛,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楚列和根本不把你当人看的,这么多年连碰都不碰你一下,你也真是忍受得住,次次都靠自己解决哪有跟我在一起来得爽?”
“罗连!”何萍躲在美容馆一个角落里气得脸通红,“你别太下流!”
“都一把年纪了,哪有什么下流不下流的,要我说,你在乎他的脸面干吗,反正他对你不管不问,正好,你也不用向他交待,多快活!”
“你别废话!总之以后少见面!还有,你也帮着找找姓乔的那个私生女,上次我派去远阳县的人来消息说,楚及亲自去那边查探了消息,现在我已经打听到了,他们在查乔玉姜的墓,基本上已经确定那墓就在冠县那边,估计很快就能查到那孩子在哪,等他们一结婚,楚家还是咱们的!”
罗连听得啧啧惊奇,感叹曾礼君的脑回路时,又调侃了一句:“幸亏楚列和不碰你,否则哪怕再多生出一个,今天都轮不到我罗连享这福气,真是时来运转啊,哈哈哈哈。”
何萍听得直皱眉,又懒得跟他废话,只说让他务必快一点帮忙找乔氏女,万一那孩子有了对象或者是结了婚,一切又都白计划了。
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罗连自然连连应允,捧着个手机在那喜得两眼滋滋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