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播出后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动保主义者敲开冰块,往里边灌入了红墨水,以呼吁打击动物皮毛的买卖。
动物园解释这些模型都是塑化物,并非动物标本,也无济于事。
N市是多国文化的交汇地,有着海纳百川的包容,也不得不秉持如履薄冰的谨慎,自入冬以来,警卫力量也加强了。
昏蒙的午后,白雪皑皑,雾凇垂挂,天边隐隐有一枚泛着灰蓝的圆日。
小久拍照时特意把克洛卡斯之花和站岗的卫兵放入一个镜头。
本想让绵绵评价下,结果看到她把自己包成爱斯基摩人,笑道:“你怎么又这样戴帽子。”
毛绒大帽子的束绳打结缩紧,只露出一条椭圆的空挡,特别像小黄人从下水道里伸出一根弯水管,左看右看。
绵绵嘻嘻笑着,伸手去冰小久的脖子,满意地听她尖叫。
“预防性阻止反击,哈哈,跟减老师学的。”
她得意地把手插回兜,兴致勃勃拉着好友凑到花墙边。
小久吐舌头:“我才没有你这么幼稚呢。”
绵绵本以为圣花是不能拍的,但见游客都在拍,小久也在拍,便好奇问道:“这花有什么用呀,可以保佑你吗?”
“圣花是美好的祝愿,不用保佑什么啦。”
“好吧,我还想上网买个挂坠送你。”
“你千万别买,阿妈给我祷告了一部箴言,等我明年升职了回家带回来。”
虽是拒绝,话语中却有淡淡的幸福。
每逢春夏新季的商场最热闹,店里的培训不断,没有春节假,紧接着又是人员调动,小久不敢懈怠,只有在4月之后才得空申请调班回老家。
闻言,绵绵“啪啪”鼓掌:“好!明年我就是有理由进出TSUM的人了!”
小久:“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去玩,你不是想去寺庙求签吗,我姨母住的镇上有个很灵的庙。”
绵绵:“好啊好啊,那我到时候提前请年假,五天够不够啊。”
小久畅想道:“多请几天吧,我们还可以出海,啊还有我回家必吃的店,水磨年糕切片烤,洒孜然,超香。”
“我都流口水了,听你说过好多次。”
绵绵真的吸了吸口水。
小久忍不住笑,将话题转到绵绵身上。
“对了,这几天你蹲到白蕴了吗?”
她不追星,绵绵平时也不会主动提,上次还是在家喝黄酒醉醺醺的,在亲密好友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
其实也有一丝丝私心是故意的。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没人分享可太郁闷啦。
绵绵双手缩在袖子里,正踮脚努力透过花朵的空隙眺望。
“唉,没,要不是有邀请函,我都以为那天偶遇是做梦了。”她有些失落。
明明偶像近在咫尺,却怎么都见不到,这难道就叫有缘无分吗。
小久知道她有多喜欢白蕴和另一个球星,所有的密码都跟他们俩有关系,家里也挂满了球衣和海报。
“明天就能见了。”小久安慰道,“想想也知道,他开那么好的车,怎么会随随便便住在一个老旧小区呢?”
红顶教堂在一群建筑中鹤立鸡群,很好望见,反从教堂找小区就难了。
全是相似的灰蓝屋顶,要找到减虞和方家所在的那一层得找好久。
绵绵道:“可是万阙住在那呢。”
“那个万阙,我查过……”小久跟好友贴得紧紧的,好奇低语,“他一个踢球的,两只脚怎么会断掉呀。”
“出车祸意外吧,我也不清楚。”
“我还以为球迷会知道得比路人多呢。”
“害,万阙这人特神秘,自从退役之后就性情大变,搞得以前的球迷都怒转黑子了,他现在孤单单的,以前关系特别好的队友都不联系,还公开跟他撕过,说他诬告还是什么的,也就白蕴这个傻白甜跟别人不一样。”
“哦,真是可怜。”小久点点头。
查到新闻那天她还吓了一跳。
绵绵只说白蕴有个前辈,落了残疾,本以为顶多是跛足,没想到竟是从膝盖以下截肢了。
新闻没写太详细,只说是意外,但很明白地说后续治疗有装假肢。
昔日叱咤绿茵场的足球明星居然失去了双足,命运对他未免太残忍。
绵绵无聊地撞了下小久的头,小久也轻轻撞她,就像两个不倒翁。
“是啊,所以我想,白蕴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更加心疼万阙了。”绵绵的嘀咕声渐渐听不清,“也不知道万阙跟孟擎谁在他心里更重要。”
小久顺着她说:“那肯定不一样呀,一个是爱情,一个相当于是亲情呢。”
绵绵惨兮兮地嚎叫:“爱情也被姓方的抢走了!”
“逢场作戏嘛。”
“可是最近有传言他们打算结婚——”
怪不得这么闷闷不乐呢。
小久叹气,找话来哄:“都是假的假的,别不开心了嗷,我们来自拍吧,你自拍杆带了吗?”
绵绵道:“木有,你胳膊长,你来吧。”
她打起精神,恢复了开心果活力满满的样子:“我躲在后边,这样脸就没那么大了,嗯,比你还小点,完美,嘿嘿。”
小久侧身笑道:“谁说你脸大,我帮你揍他!”
绵绵将帽子略微往后挪了些,下巴埋进领口,在前置摄像头里显得脸如月盘,饱满红润。
“减老师说的!你快去帮我打。”她一下斗鸡眼,一下鬼脸,换了好几个搞怪表情。
小久笑得前仰后合,手机都快拿不住了。
“那我可不敢,他是大佬,还是我的金主呢!”
“哇塞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他了。”
“咳咳,瞎说!你别动了,快摆好姿势——”
小久一笑手就晃,拍得模模糊糊,绵绵跟她一起边挑边删,却在废片里看到了一张清晰而熟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