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堂哥。”
“!我就说嘛!”绵绵立刻将他囊入“自己人”的范畴,“你和他长得好像啊!都一样的帅!”
嘴上说的比心里想得当然夸张许多,可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先是多年不见的老队友老前辈,再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哥。
这妥妥就是家宴啊。
绵绵幸福得快飘起来了。
她对白栾说道:“减老师也在这里哦,你见到他了吗?”
上次减虞的态度不是很好,两人能在这儿握手言和就再好不过了。
白栾惊讶道:“是吗?他也来了?”
绵绵边点头边寻找,往外走了几步,白栾跟在身后慢悠悠地说:“白蕴说邀请了两位球迷,没想到一位就是你,更没想到,另一位居然是减大作家,这可真的……太巧了。”
“是啊,真的很巧!减老师订的民宿居然就在方家正对门!”
安静的阁楼餐厅瞬间被绵绵盘活了,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不断地跟白栾交谈。
就在此时,减虞终于出现了。
若说上楼时他气定神闲,写意得如同只是去看场演出,那么此刻的他则截然不同了。
绵绵的嘴张成“O”形,亲眼看着减虞快步从阳台右首边,也就是离雄鸡铜像最近的那间内室走了出来。
他眉头紧皱,站在方桌一角。
四周就好像有360度摄像机在环绕跟拍,他转着圈一一扫过视线尽头较模糊的每一个弧形内室,最后目光定焦在头顶。
绵绵踩着别扭的碎步跑过去,问道:“减老师,你跑哪去啦,都不等我!你看,谁来——”
未等她说完,减虞倏地低头质问:“你确定那天在门外见到的,是白蕴?”
“啊?”绵绵彻底懵逼,“当然是啊。”
她瞪大眼睛,食指指着自己鼻子:“开玩笑呢,我还能把白蕴给认错?除非我头掉了!”
白栾极有风度地在五米远距离外等待,装作很忙的样子看手机。
减虞清亮的嗓音这会儿有些沉。
“他邀请你,怎么还不来?”
“万阙都还没来呢!”绵绵说,“他行动不便,白蕴肯定会和他一起啊。”
“但方君正和方润娥已经来了。”
两人跟万阙住在一起,难道不是由方君正陪同前来更方便吗?
绵绵道:“哦哦,方叔和那个谁也来了。”
来就来呗,人家本来就该来。
减虞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觉得,那封请柬并非出自白蕴的授意?
减虞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绵绵被他搞得嘴唇发干,紧张地舔了舔,勉强笑着说:“减老师,怎么样,我说是家宴吧,你不了解白蕴,他从来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场合。”
她把手放在方桌上,刀叉跟骨瓷餐具轻轻碰了碰,发出清脆的撞击。
“中午就这么点儿人,这就是家宴,嘿嘿。”
减虞淡淡道:“你还是没想通,既然是家宴,为何要邀请你我。”
绵绵道:“还是那句话呀,白蕴把我当家人。”
减虞:……
“你头皮痒不痒?”他冷不丁问了个问题。
“啥?我为啥头痒。”
绵绵赶紧掏手包找镜子,检查小久帮她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
减虞却说:“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长脑子。”
就在两人小声嘀咕之际,孔天为那波人亦踱步而出。
其中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全场唯一一件羽绒服,脸上满是皱纹,脚步却依然稳健,正是定安俱乐部的主教练——古德。
纵使绵绵天性乐观,自来熟,面对这么多名人,也只是贴着减虞,颇为忐忑地藏了一半身子到他身后。
孔天为和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并肩,身高稍逊一筹,肌肉自然更加比不上。
那男人脸较长,颧骨高,气质桀骜不驯,长到夸张的左手臂垂着,右手则拿着手机。
他遒劲有力的肩膀将外套撑得很满,跟孔天为漫不经心说着话,头略微一偏,耳后的闪电纹身极为夺目。
绵绵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减虞不需细想,就知道她对裘徽骨子里有点惧怕。
“他就是裘徽。”减虞低声说。
裘徽。
绵绵是第二次这么近看裘徽,被他快2m的身高和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到了。
以至于忘记八卦减虞怎么会认识裘徽。
减虞可是个宅男,连白蕴这么出名的球星都不认识,遑论身价只是其十分之一的裘徽。
作为定安的8年来从未变过的队长,裘徽的年纪太大了。
球迷想要出售他,换个更年轻力壮的来,但古德却迟迟没松口。
白蕴跟随球队到各大城市比赛时,绵绵去接过两次机,一次离VIP出口很近,却没蹲到白蕴,他从秘密出口离开了。
其他人没那么红,按原计划走VIP,绵绵蹲到白蕴,道心崩溃,失望地被人群挤出圈,不小心蹭到了裘徽的手。
那时裘徽狠狠瞪了她一眼,直接吓哭了她。
哭完还要替白蕴洗词条。
黑子乐得见白蕴耍大牌遛粉,阴阳怪气地说“白小公主装不下去啦,人设塌了”。
绵绵依然坚信白蕴不会辜负久等他的粉丝,一定有别的原因。
不管在哪里,球员通道、球场、机场、甚至是逛街,白蕴从来没对球迷黑过脸。
他总是爽朗笑着迎接像丧尸一样奔过来的粉丝,哪怕脚被踩,手机或签字笔怼脸,他都是笑盈盈的。
别人不了解白蕴,正如减虞也不了解白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