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踏入活动厅,立马知道之前那些人讨论的是什么了。
就在大厅右角,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罩子,里边坐着一个浑身涂满白色石膏粉的人。
他撑着下巴,坐在摆台上,一脸沉思的表情。
模仿的是思考者,非常还原,石膏粉涂抹得很均匀,头发也洒得全是白灰。
工资多少啊这么拼。
“天呐!”小马连忙捂住眼睛,拉低厉宁聪的耳朵说,“□□?他是不是一点衣服都没穿?!”
活动厅人很多,不知其中是否有演员,但大家都严格遵守了入门前的警告。
没有人过去看那尊“雕塑”。
人来人往,路过玻璃罩子时,也刻意走直线,而不会显得特意绕过了什么东西。
幸好离得远,小马这反应不会引起“雕塑”的注意。
厉宁聪道:“无视,无视懂不?不看就啥也没有,你待会可别忍不住偷偷看他啊。”
小马知道自己“出戏”了,放下手道:“好,我就是觉得,也太……露骨了。”
厉宁聪:“你丫不是说天天有人给你发凰图吗,我瞧着不像啊。”
就算那母老虎把儿子保护得再好,也不至于一个快成年的男生看到同性裸体还这么扭捏吧。
“不用怕长针眼了。”厉宁聪透过人群缝隙偷窥,“下边有布罩着的,涂了粉看不出来而已。”
“那就好。”小马拍拍胸脯,“走吧,我们去找孙医生,看他在干嘛。”
活动室不光有孙医生,还有李医生赵医生……厉宁聪随便取的。
立牌写着:免费问诊一日。
“哦~”厉宁聪恍然大悟,“攻略里写过,这个环节特有意思,去让孙医生给你把把脉,看你的小1病还有没有得治。”
“嘘,别破坏规则啊,小心关禁闭!”
孙医生长着一张资深普男脸,塌鼻梁,圆下巴,还有点地中海秃。
“小伙子,有什么想咨询的?”
小马等前边人走了,才坐到塑料风车凳上,刚想让厉宁聪递卡片走剧情,厉宁聪笑嘻嘻开口:“医生啊,麻烦帮我弟看下,他老觉得自己是女的,好变态,愁死我了!”
孙医生明显愣了,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翻开本子记录。
“这就是你大惊小怪了,生理性别和认知性别不同很常见的啦,你瞧着也不大,怎么思想还停留在40多年以前。”
厉宁聪驳道:“这不变态什么叫变态?”
孙医生:“男扮女装才叫变态!”
厉宁聪:……
无形打击最为致命。
孙医生和蔼笑道:“小……那个妹子,今年几岁?”
小马只得配合回答:“我17了。”
“哦,17 啊,还在上学。”
“是的,上高二。”
“你对自己生理结构有没有哪里疑惑?”
“……”
根本子虚乌有哇!这要我怎么说?
孙医生安慰道:“没事,勇敢说,你这不是病,要是想找整形医院的话,千万别去小作坊哦。”
“医生,哪有你这么害人的。”厉宁聪贱贱插嘴,“他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吧,他有次洗澡练葵花宝典,大喊要自宫!医生呐,我不管什么生理什么认知,你说哪有青春期的男孩子不喜欢自己长了个大玩意儿的,这就是变态!”
孙医生:……
小马:……
孙医生汗颜地摸了下秃头,看着厉宁聪,那表情像在说,这位大哥,我看你比我适合当演员,来,你坐这。
“好了别说了。”小马模模糊糊地解围,而后遮住嘴唇,“医生,我是29号病人的家属,护士让我来找你!”
孙医生蓦地一激灵,坐直道:“29号?终于来了!”
小马:“嘿嘿。”
是不是因为触发这个剧情的人很少,所以孙医生才这么振奋?
“这样吧。”孙医生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问诊就要结束了,换下一个活动,我会休息二十分钟,也就是半个小时后你们去207找我。”
这就完了?
厉宁聪砸吧砸吧嘴。
雷声大雨点小,还以为有什么更劲爆的剧情呢。
隔壁李医生一脸沉重地说:“你这个情况已经没救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坐他跟前的是位纹大花臂的老哥,陪兄弟来练胆量的,这么一听,眉毛竖起来了。
鬼屋鬼屋,体验体验,不恐怖就算了,NPC说话还这么难听?
“草!”老哥拍案而起,“神经病吧!”
李医生:“我是精神病医生。”
“你小子给我把话收回去!我哪有病?你丫一胡说八道的才有病!”
老哥一抬腿就要爬上桌子去揪李医生的衣领。
说时迟那时快,纷闹中,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冲了过来,按住老哥。
电棍一滋啦,老哥翻白眼腿软,医生便将他架出了活动室,嘴里嚎着:“禁闭!已确诊!这是高危病人!关禁闭!”
极压抑的警报声响了起来,咣,咣,咣,配合活动室门檐闪烁得极快的红灯,真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有人追了出去,只见壮汉被倒拖着甩进了一间钢门。
关门前,医生还嘿嘿一笑。
“妈呀!”那人蹦回活动室,扫了扫脖子上竖起的汗毛。
方才还很热闹的活动室瞬间安静下来。
那两个医生不知道潜伏在哪,突然就冒出来了,谁都没留意。
气势汹汹,手里还高举着电棍,这样的装扮冲进人群,的确会引起恐慌。
小马惊呆了,厉宁聪却挤眉弄眼道:“这仨全是演员。”
“啊?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