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蕴心里有火,想要冲出去给阿图尔一个教训,康锐泽却往他面前一挡,率先阴阳道:“教练,秦达受伤是对手的计策,你怪他有什么用?难道你年轻时踢球从来不受伤。”
阿图尔道:“你在说什么?!垃圾!让人进了4个球还没有羞耻心的垃圾!”
垃圾是阿图尔执教生涯最出名的口头禅,康锐泽一听就明白,抬脚踹翻了旁边的小推车。
翻译听脏话已经听麻了,把康锐泽说的翻译过去免不了又要引起一场争端,便抓住一个小队员问:“你们谁看见秦达了?快把他叫回来!还上不上场了!”
“不知道啊,只看到他去洗手间了,难道没出来?”
“快去找啊你们!”
双方球员陆续回到场上,眼尖的球迷发现,定安少了一个人,正是秦达。
阿图尔将贺平川换下去了,贺平川穿上替补背心,抓住替补席的顶棚站了会儿,微微感到不妙。
“秦达还没找到?”他随口问得罪了阿图尔后同样被换下的康锐泽。
“不行你去找?”康锐泽正在气头上。
“傻逼。”贺平川背过身骂了一句,康锐泽登时“蹭”地站起来,两人直接在替补席斗牛。
全场主队球迷见到这一幕开始起哄,连解说都忍不住凑热闹。
“定安出问题了,秦达没上场,大概还是伤了,看看是不是要换掉他。”
“康锐泽跟秦达搭档很久,他为什么也不上了?”
“寇齐志和唐希塔双前锋啊,这套阵型还没用过。”
“贺平川来定安后可能还是水土不服,今天孟擎也临时缺阵,迷雾重重,要不以孟擎的脚法和手段,还是能完美替代贺平川的。”
与此同时,后台已经陷入了混乱。
秦达在洗手间隔间被人找到,只不过嘴上蒙着强力胶布,正在昏迷,同时左脚血肉翻飞。
白蕴闻讯冲刺到洗手间,见到秦达的惨状,差点站不稳,还是一个工作人员扶住了他。
葛洋人快疯了,一边检查秦达的脚后跟,一边颤抖着打电话联系最近的医院。
白蕴咬破唇肉强行叫自己镇定,脱掉队服,用袖子打结盖住秦达的腿,将他抱了起来。
葛洋踉跄跟着,喊道:“别碰他的脚,千万别碰到,妈的,他的脚筋断了!被割短了一截!这是奔着废掉他去的!恐怖袭击,又是恐怖袭击!”
一路工作人员慌乱地跑动,白蕴边吼着让开边冲到停车场。
“秦达,你别怕,我在这陪着你。”
白蕴忍着眼泪将他放到担架上,刚想跨上车一同去医院,助理教练王叔赶了过来。
“白蕴回来!”他挥舞着本子狂喊,“唐希塔跟寇齐志都出问题了!你上场踢球去!回来!”
葛洋道:“他都不在大名单,怎么踢!”
白蕴人生第一次将踢球抛到脑后,抓着秦达冰冷的手头也不回。
“谁爱踢谁踢吧,王叔,秦达不能有事。”
王叔也是听人说秦达被袭击了,还没什么概念,乍一看到他腿上的球衣正在滴血,顿时也说不出话来。
葛洋骂道:“下去!开车!”
车门贴着王叔的脸关上,白蕴的眼泪噗噗落下。
谁知这时,秦达醒了。
他反抓住白蕴的手,嘴边还残留着胶痕。
“白……蕴……你回去……踢球……”
“秦达!”葛洋先一步尖叫,“是谁害的你!你看没看到脸!看没看到!妈的!老子要送他们进监狱!”
“白……蕴……”秦达执着地紧紧掐白蕴,“回……去。”
白蕴埋头不敢看他。
“是不是又因为我?袭击你的人把你当成我了,对吗?就跟boss一样,你们都是因为我……”
秦达却一把推开他:“白蕴!回去!踢球!”他大声咳嗽,快断气了似的,白蕴有些手足无措。
葛洋喘着粗气按开车门。
“让你回去就回去吧,别乱七八糟想那么多,妈的,有种你就替他把比赛赢下来!”
他深知再耽误下去秦达凶多吉少,不能任白蕴浪费时间。
白蕴在漫天嘘声中跑出球员通道时,孟擎已经坐上了离开体育场的轻轨。
轰鸣的世界正在离他远去。
孟擎摘下手套,注视着球馆上方那片云,在背包里用剪刀将手套剪成碎片。
手机有gps定位,因此他没带,全程用现金购买车票回到M市,戴上口罩去医院。
在出租车上,他听到了本地足球媒体的广播。
“真是难以置信!白蕴回来了!定安的救星回来了!下半场他狂灌6球,狠狠一雪前耻!虽然第3个球疑似被误判体毛越位,但他还是让4追5,反败为胜!这是怎样一场精彩的个人表演啊!”
M市就这一个豪门球队,基本上全市球迷都是定安的粉丝。
司机高兴得手舞足蹈,对孟擎说:“老弟,看今天球了不?咱3分到手了!”
孟擎没理,司机也不觉得尴尬,嗨得不行。
“我就说白蕴这小子憋着气在呢,今儿个都杀红眼了,我可不是夸大啊,他那俩眼就跟涂了红墨水一样,啧啧,早这么踢不就行了,非得划半年的水,这下有底气跟高层叫板了,不知道还走不走咯。”
孟擎低声道:“白蕴会在费兰娜拿到光辉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