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份独特的员工体检表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大致扫了一眼,随遇没有任何传染病,并且身体综合素质不错。
我把心放在肚子里,垂线等待鱼儿上钩。
晚上,我还在处理最近乱七八糟的合同文件,台灯照在纸张上,我的眼睛开始发涩。
我瞧了一眼林秘书,他还在孜孜不倦地批阅着我丢给他的工作。
一阵敲门声响起,我看了看时间,今晚恐怕要在办公室里睡了。
“进来。”
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我上下瞄了她一眼,身材线条凹凸有致,脸上涂着一层淡淡的胭脂水粉,大波浪秀发散发着女人独属的魅力。
我猜又是迟择沉给我挑的新助理,他总是时刻关注我的私生活,渗透我生活的各个方面,我就是他培养的傀儡。
林秘书还没走,这女人站在原地就开始对我搔首弄姿。
我勾了勾手指,那女人摇臀摆尾地朝我走来,边走边往下拉了拉紧贴身子的白色透光衬衣下摆,走进些我发现她居然没穿内衣。
看来,有所准备了。
我转过椅子面向她,拍了拍大腿,随后又岔开。女人识趣地跨坐在我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身子。
“林秘书,你可以下班了。”
窸窣声伴随着关门声响彻在办公室里。
……
……
我从身后的卧室重新拿了一条裤子,麻溜地换上,拿钥匙刚想走时,一条信息发来了。
我打开手机查看,是李主管发来的一条信息:迟总,随遇感冒了,请了明天的假。
我特意嘱咐李主管让他留意随遇,并且让他多提拔随遇,不为别的,就为了随遇能够早日晋升到我的“得力助手”。
我并没有立马去嘘寒问暖,现在太累了,要去慰问宋逸其他的影子。
我在手机里翻阅着名单,滑倒谁算谁幸运吧,之间停止了滑动,锁定了一个数字。
我开车在花店买了一束不值钱的蓝玫瑰,又随便挑了一条奢侈品牌的项链,这些东西足够他老实几天的,然后再找个体面的理由结束关系,流程丝滑,不需要彩排。
我在影子的家里呆了一整个晚上,发泄着这几天的愤懑。
有好几次,我把那个人的脸看成宋逸,意识清醒后,才后知后觉,宋逸不可能这么低贱。
大早上,那人在演戏似的为我贴心做了一顿早饭,我不喜欢吃,对他发了一通脾气,他就这样被我甩了。
去了公司,上午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会,打部分都是我在输出,应对几个老古董还算绰绰有余,也难得让迟择沉对我了一番赞扬,他也就没有质问我昨晚的事情。
下午,我接到了视察工程的任务,主要是慰问工人的作业情况,地点是海鲜市场附近的开发区。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顺便看一下随遇,问问他的身体状况,给他发一张感情牌。
我让林秘书把随遇的电话发给我,我把他的手机号给忘了,人太多,记不住正常。
下午,外面漫天大雪,工人们休息,视察工作临时取消。
手上的合同文件大致处理完了,我站在窗前燃起一支烟,白雾被窗缝钻来的缕缕寒风卷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迟总,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掐灭了烟,转身看向林秘书,他已经收拾好公文包,等待我同意了。
林秘书最近在筹备他的婚礼,我想给他放几天假,但实在是太忙了。
我点点头,关门声响起,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了,尽管里面有暖气,可还是感觉浑身发冷。
关上窗户,风声戛然而止。
我拿起手机给随遇打去电话,可是他没有接,我又发了一个过去,这次他接通了。
“喂?”声音沙哑,听上去绵绵的。
“是我,听李主管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
隐隐约约听到对方闷声咳了几下,“好多了。”
“你现在在家?”
“嗯……”
我没有说明要去找他,而是贴心地劝他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后,拿起呢绒大衣与一条乳白色的围巾就出了门,一路导航到他家楼下。
外面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松软的雪地上出现一条崭新的压痕。
我裹紧大衣,一股脑地小跑到楼道里,楼道里也没有暖和到哪里去,又冷又潮。
楼道狭窄,楼梯栏杆上面布满了污渍,爬楼的途中,我还听到夫妻吵架,小孩哭闹以及老人呻吟声。
爬到五楼,我敲响东户的门,里面并没有传来动静,我又重重地敲响。
难不成,我敲错了,我不自信地打开手机,就是这家,他怎么不开门?他不在家吗?
我又给他打去电话,里面传来几声铃响,他在家,是睡着了吗?
我又轻轻地敲了几下,里面传来窸窣动静,听声音是要来给我开门。
门果然从里面打开了,随遇看我的神态发懵,脸上缠绵着粉晕,眼眸里氤氲着水汽,嘴唇发白,快要与唇周的肤色相连了。
“迟……迟总,您……您怎么来了?”
我端详着眼前穿着单薄的病美人,“进屋说吧,外面冷。”
我握着他的肩头,把他推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