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陌地遇故人,颜子瑜饶有兴趣问道:“你这箱子里藏的究竟是什么?不如打开来给我们看看。月黑风高的,你这般窝在清安寺里,又带着一个箱子,让我们很难不多想。”
宁凤歌支支吾吾,伸手护住身后的箱子强辩道:“我凭什么给你看,再说了谁说在佛寺就不能带个箱子,带个箱子犯了哪条律例吗?我非要说这不是佛寺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
颜子瑜方才眼尖,也扫过一眼那露出的妖骨,“既然不是佛寺的东西,但我们方才追踪妖物而来,你这箱子里莫不是藏着大妖吧。”
宁凤歌气得直跺脚,这人怎么也算之前打过交道的,怎么而今非要刨根问底:“你家大妖窝在箱子里不动弹!再说了,我们之前不是有着衣裙的交情吗?你就不能今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提及衣裙,苏沐之无声地瞥了身边的弟子一眼。既然有了意中人,怎么又和别的女修扯上衣裙了,花心可不是好事。
颜子瑜被那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凉飕飕,心知师尊铁定是误会了。
但这事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实在说不清楚。
头大如斗,不知该如何解释的颜子瑜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颜子瑜沉默的这短短片刻时间,宁凤歌却以为自己攀的交情有效。目光微微流转,看到苏沐之身上,以为和颜子瑜同行,那必然也是桐云的弟子。眉飞色舞抱拳道:“两位桐云的仙君,今日相见,实在无缘。速忘速忘,来日不见,后会无期。”
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抱着箱子走。
但可惜,那箱子大概实在累赘。仅是抱起过程中轻磕了一下,顿时破碎得更彻底了。
然而从稀碎的箱子中暴露出来的东西却不是什么妖物,而是一朵灵气四溢的玉莲花。
仿佛他们刚才全都看走了眼。
宁凤歌叉着腰道:“我就说了,我这和妖物绝沾不上边。两位,互相保重,来日不见。”
然而她尚来不及撤离此地,就听见清安寺里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杂乱之音。
仅是数息时间,就见一个青年跌跌撞撞地跑出,身后是清安寺僧人的追赶:“小贼,你往哪里跑。”
双方都追到门外,本以外面漆黑一片,香客远去,却忽见门外撞出三个人来。
清安寺的僧人愣神了片刻,人都不认识,但那玉莲花十分眼熟,岂不就是供在佛前的掌中莲,当时大怒,吼道:“好啊,还有三个同党!”
……
莫名其妙被当成偷佛寺的贼人,颜子瑜费劲巴拉和清安寺的僧人解释,想和宁凤歌划清关系。
谁知宁凤歌眼看着被逮,一手搭在他肩上,“道友,你方才还默认了我们之间的衣裙之情呢。”
要不是和这不识趣的故人费了两句话,手脚灵活的宁凤歌早跑路了,哪能沦落到现在被人逮住的份上。
颜子瑜:“……”
而这番互动落在清安寺的僧人眼中,无疑更是加重了他们是一伙的证明。
解释失败的颜子瑜只得另辟蹊径,“大师,我们是修行者,按理论,佛安城方圆百里如发生事关修行者纠纷的,是不是得报春深寺。”
清安寺追出来为首的僧人怀疑地看向他,“你是说你们是修行者?”
传说中,修行者有飞天遁地之能,这少年看起来文文弱弱,手中连个厉害点的武器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厉害的修行者。
“嗯嗯嗯,”颜子瑜连连点头。
人间有人间的律例,仙尊就在旁边一言不发,他总不好寻个时机就一个人溜掉,现在只能等待佛子将他们保释出来。
而原本打算一个人趁机溜掉的宁凤歌:“……”
老实说,她是不是和这个人八字不合。
在清安寺僧人前往春深寺报信的等待中,颜子瑜瞧着仙尊一直盯着那玉莲花看,十分不解,尤其之前他恍惚着还瞧见了一根白森森的东西,于是问道:“师尊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苏沐之收回目光,敛下眉,迟疑道:“这是朵灵力浇灌成的莲花。”
颜子瑜闻言也看向那莲花去,灵气四溢,光彩灼然,“这得费多少灵力。”
苏沐之不再言语,掀起长袍,如今日的佛子一般,坐在了门槛上。
这架势,似在等人一般。
闲极无聊的颜子瑜只能同样蹲在门槛上,“师尊,就在这里等着吗?”
虽然同样嫌弃那坏脾气和尚,但此次他还是希望那和尚能早点来。
旁边的笠帽下传来极轻的一声“嗯”,转而又觉得这弟子第一次被困是不是有点担忧,安慰道:“这次事情与我们无关,你莫忧心。你那有衣裙交情的女修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大可放心。”
正翻出储物器中糖人的颜子瑜手中动作一顿,苦着脸解释道:“师尊,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弟子的感情事,他总不好插手,但原则还是要有的,苏沐之谆谆告诫道:“既有了意中人,就要和其他的女修保持距离,否则女孩子心思脆弱,难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