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对人家来说是很正常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对她家来说,好像很遥远很遥远。
遥远到既想不起过去,也想象不出未来。
她的心好像被潮水冲刷过一样,跟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这顿饭下来,周青多了一双父母,收了两封红包,好友列表里添加了一位大佬。
回去依旧是阮佳开车。
“你不喜欢喝牛奶?”阮佳脸上没什么表情。
“嗯。”周青余兴未消:“你怎么知道?”
“简晓芳说的,”阮佳打了转向,依旧没看她:“那你昨天为什么……?”
阮佳话没说完,周青就笑起来:“免得吃宵夜。”
她最厌恶喝牛奶,特别空腹的时候,别说喝了,闻到都想吐,深夜寂寞,难免泡面排遣,这时候摆一杯牛奶面前,比任何酵素减肥药都来的有效。
“我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事。”阮佳直白道。
周青愣了愣:“……哦。”
哦什么哦,阮佳心里一阵烦躁,直接踩了刹车。
“我是说,”阮佳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
周青:“……好。”
好什么好,阮佳重新启动车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还没出两步,就听见周青兴奋地说:“你知道吗,你舅舅真的……”
话没说完,就被阮佳打断:“别笑了,你一笑法令纹特别重。”
周青怔了怔。
车里陷入一片死寂。
阮佳抓了两下头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先送你回家。”
周青:“好。”
也没问她要去哪。
她还能去哪。
自然是酒吧。
fairy tale.
金发闺蜜的身材惹火,阮佳今天回大宅吃饭,一身套装,站她身边好像哪家被拐来的乖乖女。
闺蜜斜靠在吧台上,勾她下巴,调笑道:“哪里来的妹妹,也不跳舞。”
她推开闺蜜手指,啐道:“去你的。”
阮佳要了一杯威士忌,音乐沉沉,两条长腿在高高的吧台椅上晃动。
“喂,佳佳,”闺蜜道:“我发现,你自从香港回来之后,越来越不好玩了。”
阮佳喝了口酒,继续啐她:“你去上个班,结个婚,看你还能好玩吗?”世界上最苦的两件事怎么就都被她碰到了:“我还能出来晃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啊?”闺蜜大惊失色:“这么快结婚了?”
阮佳推她一把:“装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闺蜜摸摸鼻子:“但我还是很惊讶,你们这进度未免也太快了吧?”紧接着八卦道:“怎么?是你老婆管太多吗?”
那倒好了,阮佳心道,周青真是说到做到,说不干涉她,就绝不多问一个字。
旁边的吧台椅上很快挂上另一双腿。
“嗨。”女孩弱弱的声音打断阮佳和闺蜜的交谈。
两人齐齐回头,闺蜜的眼中挂上一丝玩味,有人被人惦记上了呢。
阮佳皱眉:“怎么是你?”
是那天在muse的小白花。
fairy tale酒吧虽然开在淮南路大街上,但走的是小众精品路线,从不营销,门脸也很隐蔽,外表看上去就是一道破旧的铁门,没有招牌,连标号也是小小的,几乎只有常客和圈内人知道。
如果小白花真是白花,那么没理由会来fairy tale。
阮佳心下怀疑,眼光里就带了几分审视。
“一杯玛格丽特,”小白花要了杯酒,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外面看见你了,想着还没有跟你道过谢。”
阮佳的眉头舒展开,这种把戏她见多了,如果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傻大个,她还会来特意谢谢她吗?
人的感激是分对象的。
感激,有时候也是攀附的理由。
阮佳道:“不用。”紧接着话锋一转:“你成年了吗?”
小白花怔了怔。
阮佳看她不说话,心下了然,指节在桌上敲了敲,起身:“玛格丽特换成无酒精的,挂我账上。”
后头传来小白花焦急声音:“姐姐!”
阮佳回头,她太清楚那眼神里是什么了,直白道:“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小白花咬住唇。
阮佳:“早点回家。”
什么时候结婚也会成为阮大小姐拒绝别人的理由了?
闺蜜打了个哈欠,跟上:“这样会不会太伤别人心?”
阮佳:“关我屁事。”
闺蜜好奇:“其实她长得也还行,你收了她也不错啊,反正你也不喜欢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