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昨日还开了庖厨让我们看,原来只是走个过场!如果不是蒋公子,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没错!太恶心了!给我们吃的鱼不会也是这样的死鱼吧?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说呢,我这几天一直在腹泻,大概就是因为吃了她家的鱼!退钱!”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庖厨里忙活的白缘,他匆匆赶到后院,得知事情原委后也不知该如何向客人解释。
混乱中,蒋池一脸得意,上前抓住白悦的手:“今日,小爷就让你们白家酒楼永无翻身之日,好好出一口恶气!”
白悦被蒋池一把抓住,男女力气悬殊,她根本无法挣脱,心中怒火中烧,一脚踹在蒋池的裆部,令蒋池痛呼出声,当即放手。
“怎么又是你。”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蒋池的手臂。
宁仲辛得了消息就立刻赶过来,冷着一张脸说道:“竟然还敢来,是不是昨日的拳头还没吃够?”
蒋池一看是宁仲辛,脸上的倨傲立马就没了,瞬间换了个狗腿子的表情,堪比川剧变脸,他强忍住下.身的疼痛,点头哈腰:“王爷,是这样,这白家竟敢拿死鱼烂虾来给大家做饭,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正准备把这父女俩押到官府里去,请官老爷来评评理。”
宁仲辛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一只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顿时身体一僵,扭头看向身后的白悦。
白悦冲他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然后看向蒋池:“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我父亲无关,你既然说要见官,我愿意跟你去一趟衙门,把事情说个明白。”
白缘当然不会让自己女儿身陷险境,也不会让白家的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他一定要陪着她一起去。
“爹爹,你这又是何必呢。”白悦想劝他。
白缘还是坚持道:“白家酒楼是你太爷爷那辈传承下来的,决不能断在你爹我这儿。”
宁仲辛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旋,却见白家父女已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众人闹着要去官府告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升堂!”
公堂之上,一个肥头肥脑的知县沉声道。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唯独宁仲辛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放肆!”知县怒声道,手指指向宁仲辛,“怎么还不跪下?快跪下!”
蒋池吃了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在知县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知县是何等聪明人,
他连忙提起衣袍,招呼着主簿、师爷、衙役,一并来到宁仲辛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油乎乎的脸上,满是惶恐不安之色:“小的给肖王爷请安!肖王爷恕罪,在下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宁仲辛冷冷一笑,目光落在知县身上,淡声道:“无知之人,罪不至死,起身罢。”
“谢王爷。”知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吩咐下人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在自己的左手边。
知县等着宁仲辛坐下,这才哆哆嗦嗦地坐了下来,举起惊堂木,刚要敲下去,忽然想到自己不能吓到旁边坐着的这位大人物,只好作罢。
“你是何人?是因为何事要来衙门?”
蒋池越众而出,高声道:“肖王爷、张知县,我要状告白家酒楼用死鱼烹煮害人,还请王爷和知县大人明察,你们一定要为小的作主啊!”
“哦?”宁仲辛冷笑一声,淡淡道,“你可曾亲眼看到白姑娘用一条死鱼做了一道菜?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她也可以告你诽谤诬陷。”
张知县转头看了看宁仲辛,又看了看台下的少女,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顺着他的话说道:“王爷说的没错,你需要证据,否则就是诬陷!我看这白家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不似你口中的奸商。”
“大人,这是自然!”蒋池立刻站直了身子,大声道:“其实镇里的渔市都被我们蒋家给承包了,白家现在根本连一条活鱼都没有,刚才大家也看到了,白家后院的鱼池里,全都是死鱼!”
“此话当真?”张知县眉头一皱,看向外面站着围观的百姓们。
一众方才从白家酒楼出来的客人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对白家酒楼大加挞伐。
“是的,大人,我们都看到了,白家的后院池子里,现在还躺着一大堆死鱼烂虾!”
“可不是,昨天我还从渔市的老板那里听说,蒋家确实买走了所有的鱼,这几天市面上的确没鱼可卖。”
“胡说八道!”白缘睁大了双眼,憨厚的脸上尽是怒意,“我们白家经商,岂会拿一条死鱼来烹饪?你们平时都是吃得最多的,怎么可能分不清死鱼和活鱼做出来的菜味道的区别!”
蒋池眸光一亮,傲然道:“你们白家,有一种神奇的配方,可以让一条死鱼变得跟活着的鱼一样!张知县,你若不相信,大可到白家搜查一番!”
白悦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怒声道:“天下间还有什么秘方能让一条死鱼变成一条活生生的鱼!蒋池,你昨天是亲眼看见我们白家的鱼池中有很多活鱼,另外,我做的鳝鱼面,你不是也吃过了?”
蒋池:“……”
他很想否认,可肖王爷昨日也在白家酒楼,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说不是,那就是在撒谎:“鬼、鬼知道你昨日有没有使诈!反正池塘里的死鱼还在,你休想推卸责任!”
白缘见蒋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的鱼池里突然多出的那些鱼是真有问题,他偷偷拉了拉白悦的衣袖,低声说道:“悦儿,这该如何是好,要不咱们赔点钱给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爹,这不是赔钱不赔钱的问题,你放心,我早想好对策了!”白悦轻轻拍着他的手,安抚着说道。
“白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知县发话。
白缘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他刚想替自己女儿辩解,却见白悦双手一拍。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白家酒楼的伙计便提着一条比猪身还大的鱼上了堂,将那条大鱼摆到了公堂之上,众人皆是一惊。
“那……那是什么?”
“我看着像鱼,可鱼怎么会变得如此巨大?”
“是啊,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别说蒋池等人,就连张知县,也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