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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念春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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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写完全文,大概意思就是想见温妍一面,有些事相求于她,希望能够面谈,因为有些疑惑或许只有她能解答,落款处还附上了日期和姓名。

小云觉得齐暄的来头肯定不简单,因为现在写东西还按格式来的人并不常见,或许换种说法,齐暄这么正式的写法,其实更像是在写拜帖。

墨干了之后,齐暄就将它收起来拿给了小云,请她在温妍来的时候交给她,或者放在温妍能看到的地方也行,随后就带着之前挑好的几个香囊下山去找邮局了。

***

两天后,小云将十二支香烛还有六个香囊拿给了他,说是用来治疗神志不清的,一个月只用燃一支香烛,两个月换一次香囊,这些是一年的量,一年后如果病人症状还没有痊愈的话,就请他那时再来。

齐暄准备给钱的时候,被小云制止了,说这些都是温妍姐姐送给他的,不收钱。

但当齐暄问到温妍是否愿意见他的时候,小云却沉默了,她没有说话,其实就已经给了齐暄答案。

齐暄也没再多问什么,第二天还是跟着小云上山去,又重新写了份经折,请小云转交给温妍,但这次他还留下了一大笔钱,说是当做买香烛、香囊还有经折的费用。

这之后的几天,齐暄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给出去的经折和之前一样没有回音,石沉大海……但他不死心,仍然在继续写,甚至从之前的两天一份到现在的一天一份。

他日日都上山,有时候在念春斋一守就是一整天,有时甚至到半夜才回去,但仍旧一次也没有遇见过温妍,但他坚信,只要他不放弃,他总有一天能见到温妍的。

其实一直支撑着齐暄在这里不放弃的,除了他性子里自小带的执拗以外,还有前些天刘叔打来的一通电话。

刘叔在电话里说,齐媛在某一天的早晨,短暂的恢复了片刻清明!

齐暄很激动,激动到热泪盈眶,甚至想立马飞奔回去陪在妹妹身边,想和她说说话,因为这是近两年以来,妹妹第一次恢复神志。

但同时这也让齐暄更加相信,温妍一定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不论是为了让妹妹痊愈,还是为了解开这件事的迷局,他都一定要见温妍一面。

齐暄时刻关注着齐媛的情况,也在这里越待越久,从四月底到五月半,将近二十份的拜帖,温妍却死活不肯同意见面,纵使齐暄耐性再好,也快被她给耗没了。

***

五月十九一早,齐暄收拾好东西,决定最后一次上山,如果今天温妍还是不愿意见他,那他也就不再强求了,总归妹妹的病已经在好转了,他所求之事已成,何必在此死缠烂打,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

不出所料,齐暄在念春斋等到下午两点,还是和往常没有差别,其实可以再等等的,因为末班车的发车时间在六点,但他不想再等了,于是他背起包,跟小云道了别。

齐暄不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一处出了差错,处处都受波及,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恰恰相反,他喜欢提前规划要做的一切,也喜欢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这是他这些年来坚守的处事原则,一直都没有变过。

路过苍山寺的时候,一只高翘着尾巴的白猫拦住了齐暄的去路,不仅冲着他一直喵喵叫,还绕着他的腿边蹭边走。

见他有蹲下来的架势,更是直接在脚边翻肚子打起滚来,撒娇卖萌,很是亲人。

齐暄摸了摸它的头,发现这只猫,毛很干净也很顺滑,应该是人养的,只这出神的一瞬,白猫已经爬起来,跑进寺里去了。

齐暄看着那红木色的殿门,有些好奇,这猫难道是寺里的师父养的?

说来也是有趣,齐暄虽然连着去了念春斋数日,可位于必经之路上的苍山寺,除了那次跟着老哥去卖草药的时候进过一次后殿,他还从未主动迈进过一回。

因为他不怎么信佛,若非走投无路,何苦去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求神拜佛不如自解因果。

不过进去转转也不是不行?

齐暄自寺门而入,却不见那只白猫的身影,他继续往前走,绕过那尊弥勒佛像,一步一步地踏上那些布满岁月痕迹的石阶,进到正殿里,看到了供奉的释迦牟尼像。

不过在这儿朝拜的人实在是太多,想来猫应该不会往这么拥堵的地方来,他也不愿去和他们挤,就干脆退了出来往别处走。

经过转角,又穿过殿门,整个寺都快逛遍了也没再看见那只猫,倒是误打误撞进了间偏殿。

这里供奉着地藏王菩萨,人也不多,齐暄看了眼表,时间还早,便想着为妹妹供盏祈福灯,顺道点三炷香来表示他的敬畏之心。

殿里一共只有一老一小两位师父,小的那位师父去为齐暄写灯了,只剩老的那位师父还坐在殿里闭目念经。

齐暄干等着无聊,就又将这间殿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依旧没发现什么新奇事物,最后还是选择依在殿门处休息。

一阵风吹过来,他闻到了些熟悉的香气,被这股香所吸引,他悄摸地去到了书案旁,香好像是从那位师父身上发散出来的。

正在回忆这香味到底在哪儿闻过时,老师父突然睁开了双眼,一脸慈祥地看着他:“这位施主是想要求签吗?”

“啊?”齐暄没有想到会有这一问,为避免尴尬,顺势就应了下来:“嗯。”

老师父笑眯着个眼摇起签来,让他随便抽了一支递还给她,等到老师父接过签来准备解签的时候,却呆愣住了,只不过没一会儿,就又笑起来,还领着他去了后殿。

越往里走越没什么人,想来这后殿并不对外开放,穿过一道洞门齐暄就看见个年龄和他不相上下的女子,正站在那祈愿树旁。

她穿着一身米色长裙,披着薄衫,长长的头发用木簪盘起来了一半,在往树上一个一个地挂祈福牌。

老师父蹒跚着走过去,唤了声灵安,那女子闻声侧头来看,看清后急忙过来,扶老师父就近坐下,柔声问道:“师父,您怎么自己过来了?”

老师父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又将握着的签递给她,像是叮咛般地说道:“这位施主的签,你来给他解。”

女子接过来看了看签,又看了看他,下一秒就招呼齐暄跟她走,带着他坐到了祈愿树下的白色圆石桌旁。

齐暄在刚才听到老师父喊出灵安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耳熟,他好像听谁提起过这个名字,于是他十分努力地回想着这些天的经历,终于在坐到石桌前的一瞬间想起来了。

灵安,不就是老哥要找的那个收草药的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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