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池边,推门进去,里面很宽敞,原木色的衣柜和书桌,还有一排靠墙的博古架,上面摆了许多小玩意儿,有以前的老式照相机、几个青白瓷花瓶、还有一个玉如意。
温妍并不对玉石瓷器起兴致,她倒是格外关注那个老式照相机,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看,这相机似乎是用胶卷的,也不知道里面拍没拍得有照片。
空下来了,也该做点正事了。
她找刘叔要了点蜡油,又问了附近药房的位置,去买了些干药材回来,用包里带的工具开始磨粉制香,原料买多了,顺手还做了几支香烛。
***
第二天下午,带好东西,和齐媛道别后,他们又坐上了火车,眼睛一闭一睁,就从山西到了青海。
车窗外的景色,从郁郁葱葱到荒沙孤地,从崇山峻岭到广袤无垠,温妍心中忽然明白,这世间还有许多她不曾去过的地方。
从西宁站出来,路边站了个穿白色短袖,黑色运动裤的少年,正在朝着他们高挥右手,嘴里还大声喊着齐暄的名字。
等他们过了马路,这人一下就冲上来搂住了齐暄,像是许久不见的故友,热情又激动。
“你小子,毕业之后慢慢的就没了消息,要不是逢年过节还发句祝福,我都要以为你出事了呢,怎么如今想起来找我了,居然还跑来了西宁。”
齐暄有些愧疚,当初他为了妹妹的病四处奔波,劳心劳力,慢慢的就和之前的朋友淡了联系,除了偶尔的一两句问候,基本上就没再说过话了。
“前两年实在是有些忙,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不联络你的。”
“我当然知道了,咱俩四年同吃同住的情谊,我还不了解你?对了,妹妹情况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齐暄轻轻点头:“虽然没能痊愈,不过在好转了,已经清醒了两次,多亏我找到的这位神医。”
他侧过身,露出站在一旁的温妍,随即又向她介绍:“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许明洲。”
正想向许明洲介绍温妍时,他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你好,请问神医怎么称呼啊?”
温妍点头致意:“许先生叫我温妍就好。”
“行,那咱别站这儿说了,先上车吧,我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咱边吃边聊。”
饭桌上,齐暄详细地和许明洲说了这次他们来青海的目的,还有齐媛现在的情况。
许明洲听完后,仗义执言:“租车住宿什么的就包在我身上,你们放手去做,缺什么就打电话跟我说,凡是我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脱。”
“谢谢。”
齐暄很感动,许明洲和他之间的友谊,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即使他们已经不再像大学时期那般联系紧密,但仍旧是会在彼此遇到困难时出手相助的兄弟。
***
下午齐暄和温妍去了城西,因为许明洲说那里有个公园,附近的花鸟市场里可能有卖蛇的,可以去看看。
这个花鸟市场不大,也就一两条街的样子,里面卖的都是些盆景根雕、奇花异草,还有一些常见的宠物,比如金鱼、兔子之类的,甚至还有卖蜘蛛的,偏偏卖蛇的没看到。
齐暄找了家小店买了只兔子,付钱的时候跟那老板打听。
老板说这附近好像有一家,在旁边的小巷子里,不过一般没什么人买蛇,也就没出来摆摊。
温妍抱着兔子,往那偏僻巷子口走去,确实有家小铺面,门口还有两大叔正抬着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缸在往卡车上装,里面有个褐色的长条形的东西,应该就是蛇了。
温妍朝着齐暄点了两下头,齐暄心领神会,知道那边有戏,立马就走了过来。
进了巷子里,齐暄装作买家率先开口:“老板,你这儿卖哪些蛇啊?”
搬玻璃缸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冲屋里喊了句“有客人”就继续埋头干活了。
等齐暄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才窜出个瘦矮瘦矮的老头来,喜笑颜开的,问他想买哪种蛇。
“本地的阿拉善蝮,你店里有吗?”
老头想了想,有些为难:“阿拉善蝮啊,这种蛇毒性太强,店里边一般没有……”
“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要,而且不着急的话,我可以让人给你现抓,就是人工费有点贵,你看行不行?”
齐暄本就打算要野生的,正好这老板自己提出来,倒不用他特意交代了。
不过呢,他和温妍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没有阿拉善蝮不重要,找到蛇经常出现的地点才是他们的目的。
毕竟他们要找的蛇只是和阿拉善蝮有关,并不是阿拉善蝮。
“钱不是问题,不过老板,抓蛇的时候我们能跟着你的人一起去吗?”
怕老板怀疑他们动机不良,齐暄又补了一句:“想挑只品相好的带回去养。”
老头有些含糊不清,像是有些顾虑:“这……”
他倒不是担心齐暄他们是同行派来挖墙脚的,毕竟阿拉善蝮这种蛇不怎么值钱,青海这地儿又多得是。
只不过这种蛇毒性很强,要是咬到人了,会出大事的,店里边的伙计基本前段时间都打过血清,可这两个客人……
万一出了人命,他店里的招牌可就砸了。
齐暄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抢在他拒绝之前,及时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你放心,我们懂规矩,你带我们去,钱加倍,而且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自己负责。”
听齐暄这样说,老头才爽快的答应下来,跟聪明人做买卖就是轻松,约好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各自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