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阵铁链的碰撞声,而后又是一阵轰鸣巨响,那道厚重的石门缓缓开了。
又听到一阵摩擦火折子的声音,来的那两人点燃了火把,往石门后面的洞穴深处走去。
南有音与徐寂宁瞧瞧从石头后面露出头,借着那两人的火把光芒去窥探洞穴里的宝藏究竟是什么。
火把的光照在洞穴之中,折射出数道泠泠寒光。
南有音以为她会看到金山银山或者珠宝山,她以为会被财宝的璀璨晃到眼睛,却不料洞穴里皆是兵甲的飒飒冷光。
尖锋利刃的寒光在火焰下跳动着,成捆的箭簇冷光四射,一排又一排的铠甲在火光中投下斜长可怖的影子。
南有音感到身旁紧挨着自己的徐寂宁身体开始颤抖了,片刻之后她意识到是自己在发抖。
满洞穴的兵甲。
不用徐寂宁说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地方王爷私藏兵甲是谋逆的大罪,而她与徐寂宁若是此时被永安王的人发现,毫无疑问死路一条。
她与徐寂宁继续躲在石头后面,冷汗津津,打湿了她的额头和后背,她害怕极了,浑身抖得几乎停不下来,她拼命抿着嘴巴,生怕会不小心泄露喉间的呜咽。
她感到她的手被紧紧握住了。
“别怕。”徐寂宁在她的耳边用极小的气声说道,他抓住了她的手,握地很紧,温暖而有力,两只同样冒着冷汗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好像都给了彼此一些支撑。
南有音渐渐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的躲着,等那两个人离开。
她与徐寂宁蜷缩在石头后面,在这个光线暗淡的洞穴里,只感觉时间无比的漫长,漫长到南有音浑身发冷,觉得夏天过去,冬天到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轰鸣,石门闭上了,而后是一前一后的沉闷脚步声,一直到脚步声消失很久,南有音与徐寂宁才敢从藏身之处现身。
两人望着彼此,具是心惊胆战,颇有些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两人瘫坐在地上喘息着,紧紧相握的两只手过了很久才缓缓松开。
即便那两人已经走远,南有音仍然不敢大声说话,用悄悄话一样的声音道:“永安王真的要谋反?”
徐寂宁道:“不论如何,藩王私藏兵甲都是足以杀头的大罪。”
南有音打了一个哆嗦,小声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有点害怕。”
徐寂宁也同头顶悬着一块巨石一般紧张,他强装镇静,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摸南有音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放心,他们应该很快就走了,等天黑了林伯父的船就来接咱们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南有音惊魂未定,小声问道:“什么时候才天黑,他们不会再回来吧。”
徐寂宁也忧心永安王的人会不会再来,仍安抚道:“很快就天黑了,他们也不会回来了。”
南有音蜷缩着,在空洞黑暗的洞穴中只有她与徐寂宁的呼吸与心跳声,她听着徐寂宁节奏渐渐平缓的心跳声,也逐渐平静下来。
夏日很是燥热,她仍旧紧紧靠在徐寂宁身边,或许是恐惧过后的疲惫叫人不愿动弹,也或许是因为两人依偎在一起时好像能给彼此积分支撑,白昼也就不会那么恐惧且难熬了。
他们静静等着洞外的天光逐渐变成火红的晚霞,等着紫红色的天空渐渐被繁星点缀。
而后在月光的照耀下往海滩跑去,远远的便看见了一艘船。
临到岸边,两人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儿,岸上的船好像不是林老汉的。
而那艘船上的人好像也察觉到了他们两个。
南有音当即拉着徐寂宁拼命地往树林里逃窜,林中的树枝藤蔓不断地磕绊两人的腿脚,任两人如何跑,始终甩不掉身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
黑暗之中,情急之下,南有音一脚踩空,又一次拉着徐寂宁体验到了强烈的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