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寂宁知道她的意思,手上发力,将她抱了起来,到了屋里,先将南有音手里的花插进桌上的小瓷瓶里,又将南有音放到床上,但南有音揽着他不肯放手。
他问她怎么了,她略略送了手,仍不准他走:“寂宁。”
他应了一声。
南有音笑了一下,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宁哥哥。”
“……嗯。”这个好久未曾听到的称呼好像一根羽毛,撩了下他的心尖,痒痒的。
南有音笑得更开心了,她慢慢靠近他,饱满湿润还带着一点酒气的唇贴了贴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道:“夫君。”
那声音又轻又软,丝丝缕缕缠在耳朵上,他心中翁然一动,便吻上了她的唇,她也丝毫不躲,灵巧的舌头好像是在勾引他一般。
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只觉得她喝完酒后,身上又热又软。屋里也很热,桌上那朵雪花早化成了一摊水,在烛火照耀下一滴一滴沿着瓷瓶往下流,衬得那张梨木桌子也好似柔软缠绵起来。
“唔……”南有音带着他慢慢往床榻上倒下,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腰带,他便顺从地解开了。
他吻她的耳畔,试着柔和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她依稀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似乎颇为受用。
“有音……”他沙哑地呼唤她,一路吻下去,也摸索着去寻她腰间的束缚,不知碰到她哪里了,惹得她好一阵笑。
他不晓得她笑什么,抬眼看向她,见她两颊微红,眼中浮动着水光,一脸醉态。
他霎时想到她喝醉了,匆匆从她身上起来了。
南有音似乎顿感茫然:“你怎么了?”
“你喝醉了……”他脸红红的,强压下身上的燥热,哑声道,“不太合适。”
南有音拉着他的袖口,声音像是撒娇一样:“没关系,我明天还会记得的。”
“不……不是这个缘故。”徐寂宁往后退了一步,重新穿戴好,掀开被子,将衣冠不整的南有音蒙进去。
“那是什么缘故?”南有音将被子掀了,盯着徐寂宁,半晌露出狐疑的神色,“总不会,你,你真的不举吧。”
徐寂宁神色尴尬了一下,脸更红了,解释道:“你还记得皇帝说的来月陵找一只小老鼠吗?”
“记得呀。”
“那……你在霞岭这两天,”徐寂宁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你有没有觉得你爹不太对劲儿?”
南有音眨眨眼,不说话了。
徐寂宁重新给她盖好被子:“你先睡吧,等你明天清醒了,我们再说这件事。这件事思虑清楚之前……”
他咬了咬嘴唇:“我想我还是不要碰你。”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皇帝要他抓的那只小老鼠就是南晨颂。
他过去就曾奇怪南家为何看上去有些寒酸,南晨颂官职不高,但挂在户部之下,掌管盐铁,任谁都知道那是一门肥差,油水很足,他没想到皇帝口中的小老鼠并非从月陵捞油水,而是从别处捞油水往窝里带,更想不到会是妻子的父亲。
他一直没找到机会与南有音好好说说这件事,倘若他要将检举她爹,她总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委身于他了,他若因此事与她闹到了一些他不愿想象的境地,不得不分开……
他叹了口气,将南有音踢了的被子重新掖好:“有音,睡吧。”
南有音看上去闷闷不乐,拍了拍身侧的床:“你不陪我吗?”
徐寂宁摇摇头,他不敢靠她太近了,总觉得一靠近身上一阵一阵火烧一般,他说道:“你先睡,我去外面凉快凉快,待会儿就睡。”
南有音忍不住笑了:“大冬天的出去凉快,你还说你没喝醉呢。”
徐寂宁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哄她早点睡,见她听话的闭上眼睛,便按捺不住一般往屋外走去。
外面鞭炮声不断,天上时不时有烟花闪现,冷风吹在脸上,他骤然清醒了许多,他望着苍茫的天,想到京城的天子与岳父,心下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