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星弦捏着一端迎着光瞧,袋子里是一根棕色的坚硬毛发,就外形而言,狼毛、狗毛、猴毛、猫毛都跟它长得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郎星弦将那塑料袋一打开,一线若有似无的腥味立即溢了出来,那像是暴雨来临之际,泥土泛上来的土腥气。
郎星弦动作一僵,却不动声色地问:“你怀疑她是被野兽咬死的?”
可遭野兽咬死,不该没有挣扎痕迹,她明知故问这一句话,钓得芈晦紧接着说道:“那老板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发现她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房间内的异样除了一股泥土青草的腥涩味以外......”
说到这,芈晦顿了一下,抬头见到郎星弦那张戴着圆墨镜的脸,仿佛等着她的下文,芈晦将发现的那另一股气味咽下喉咙,淡淡接道:“就是那开着的房门。”
这“开着的房门”此时对于郎星弦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对于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来说,悄无声息开两道门不算顶难的事。
郎星弦一改先前,沉默着没吭声。
芈晦道:“昨天夜里,在车站广场上,那东西趁着夜色又来袭击了岑少望。”
“你的意思是......”郎星弦问道:“你怎么知道袭击那老板的和袭击岑少望的是同一种东西?那老板遇害时,你还和那东西打过照面?”
“没有。我只在车站和袭击岑少望的东西交过手。”
“那你怎么......”
“它们身上有共通点——气味和毛发。”这也是芈晦事后回忆起来的,“再者,短短三天时间内,两个有紧密关系的人接连遇袭,对方是两拨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说得也有道理。”郎星弦问道:“你在车站跟那东西交手的时候看清楚它长什么样了么?”
“八/九岁孩童身量,穿着衣裳,会模拟人走路的姿态,动作迅猛,全身棕色被毛,勾爪利牙,尖嘴猴腮。”
郎星弦隐在圆墨镜下的目光闪动着,不自觉地就呢喃道:“山魈木客......”
芈晦耳听得这句话,看着岑少望的目光瞥向了郎星弦:“你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我......”郎星弦起了身,撑着那叠记着芈晦任务的笔记,好一会儿说道:“我略有耳闻,具体的......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价格另算。”
芈晦犹豫了一会儿,“好。”
“不过,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老板都死了,还穷追一个痴傻的人不舍。”郎星弦眸中精光一凝,“还是说,对方目标一开始就是岑少望?只是她和你们进了山,所以躲过了一劫。你路上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不对劲的?”
“那东西......想抢她手里的盒子。”
“盒子?”郎星弦倚着柜台,向着会客那方的长椅上喊:“圆宝。”
岑少望的目光留恋不舍地从屏幕里那蓝皮小火车的身上拔出来,看向郎星弦。
郎星弦朝她招手道:“圆宝,来。”
岑少望来到柜台前。郎星弦端详着她手里的盒子,一大一小两个金属盒子,从外表上看没有什么稀奇的。
“圆宝,这盒子里装的什么呀?”
岑少望低头看了眼盒子,说道:“下边的是明月。”
“明月?”
芈晦道:“她老板。”
郎星弦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再看那盒子,就觉得阴气飘飘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还抱着个骨灰盒子满世界的跑。郎星弦清了清喉咙:“那上面这个呢?”
“不知道,明月给村长,村长给我的。”
“我能打开看看吗?”郎星弦在芈晦的审视下,向她解释道:“这袭击她的怎么看都不是个善茬,我们总得知道对方目的,有点心理准备,必要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啊,怎么着死了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岑少望已经将上头的盒子放在了柜子上,将盖子给打开了:“给你看。”
芈晦没再说什么,只是和郎星弦的目光一同向盒内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