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既然设了个阵、叫人走不出去,指不定还有个配套的陷阱设施。你瞧那电视上演的,什么秘境暗室,里头暗箭、陷坑、流沙、滚石,不都陷阱重重。我们这个阵里再配个迷魂阵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我们不知不觉被催眠,我们仨陷入昏睡,圆宝......圆宝她,她比较特殊,可能产生的影响就不同。”
芈晦说道:“牵强。”
“那你说,怎么回事?”
芈晦没说,朔君说了:“我在太清洞天的藏书馆里曾经看到过一个故事。”
“古时一名赵姓官员醉酒,在罗浮山松林畔歇息,遇上一名女子,淡妆素服,芳香袭人。他邀女子到酒舍中对饮,相谈甚欢,天白酒醒,面前却不见女子,只有一株大梅花树。世称——罗浮梦。”
郎星弦听了半晌,眉头一皱:“你是说圆宝瞧见的那女人是树灵?”
朔君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提供一个线索,好让我们多一个视角。”
郎星弦没作声,觑向了那静立在夜色中的树影:如果岑少望真的魂魄不全,确实容易被一些阴邪之物近身,虚弱发烧就是其后遗症,但守村人又是驱邪避煞的,这两种猜测不正相悖么。
如果说岑少望只是单纯的缺失魂魄导致的心智不全,并非什么守村人,她命又怎能如此大,从胜似半个阎王殿的地下棺材中脱生。
就算抛开这一切,那株白梅树也是株枯死的树,如何生灵?
郎星弦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好似不论哪种解释,其中都欠缺了一环,真相如何,怕是连岑少望这个当事人自己都糊涂。
岑少望说道:“她还说......”
岑少望的声音很微弱,郎星弦凑到她脑袋边上,才听清是“她还说可以出去了”。
“出哪?林子么?”郎星弦将信将疑。
朔君恍然:“那株树是阵眼,你看看你的罗盘。”
郎星弦将罗盘拿出来端水平了一看,天池内的指针指着一处不动了。
“我们往前走走看。”
四人从梅树前往西走。她们先前没有来过梅树这片区域,要不然这样树身高大、枝干伸展奇特的枯木一定会给她们留下印象。
向前不知走了多久,周遭的树木越发稀疏起来,头顶那压迫着的密密树冠也露出较大的空间,可以望见外头逐渐泛青的天。
再向前,偶有树木三两株,多是一些毛竹和灌木。
她们向后看去,青灰天空下的树林暗沉沉一片,幽深得似深山洞穴,再望头顶毫无遮挡的开阔天穹,她们才觉得真走出了这片迷林。
芈晦像是陈述自己发现的一个可能,又像是在提醒两人:“村子里应该有卫生院。”
郎星弦探手摸了摸岑少望额头,依旧滚烫:“对,得赶紧叫医生给她看看。”本来就不聪明,别烧得更糊涂了。
三人加快了脚步,顺着向前延伸的道路走去。
走出不远,道路两旁便有零星房屋,房屋瓦破窗碎,荒草从窗子破开生长出来,这些屋子已然废弃日久。
走上一段路,眼前突然开阔,白梅村的影子显在前方。
进村的主道是一条向下的坡道,修了水泥路面,右侧多是两层的楼房,墙壁粉得雪白。天还太早,家家户户闭着门,不知打哪传来了鸡鸣,一条黄狗卧在前头人家的屋檐底下,耳朵抖了一下,忽然起身,冲着四个生人吠起来。
不一会儿,楼房二层有人推开窗子。郎星弦上前道歉解释,好声好气问明了这村子的情况。
原来村子里头别说卫生院,连个旅馆招待所都没有。
那人指路,叫她们去下头的酒庄问问,说不定人家里有空房。
三人顺着坡道走到底,转向横着的窄道。这道路铺着青条石砖,两边都是房子,像条弄堂,巷子里漫着晨雾,清晨很静,那几声鸡鸣停了后,这地界像个荒村。
一路走到深处,找到一家木制楼房,乍一瞧还真有点古代客栈的味道,大门两边柱子上写一副对联:酒香不怕巷子深,手艺百年传承人。
敲门半晌,终于把那睡眼惺忪地店老板给敲了出来,老板说话口音重,双方连说带比划才勉强交流。
好不容易定下两间房,跟着老板上了二楼。
这酒庄二楼原本的房间是给员工住的,现在酒庄生意不好,请不起员工,就闲置成了仓库,房间堆积的杂物多,租给郎星弦几人的房间还得现清理,就这也只清理得出来两间。
四人也没地挑,有的房住就不错了,好过露宿街头。
四人一齐动手先清出了一间屋子,老板铺好了被褥,朔君将岑少望抱到了床上。
郎星弦和芈晦已经着手清理另一间屋子。郎星弦推开了窗户通风,只见屋子背面是一家店铺,店门虽然锁了,院子里放的东西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郎星弦脸色都变了,叫来老板:“老板,你这酒馆怎么贴着棺材铺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