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柯显然不知道阮鹤洲心里的小九九,他垂着头一张张清点自己手里的“财产”,小腿悬空,裸露的粉白色皮肤就在阮鹤洲的眼前这么晃啊晃,透着一种无声的诱惑。
只是诱惑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越是数手里的这点钱,心就越凉,嘴巴就撅得越高——在人类社会生活实在是太困难了,处处都要钱。
可钱偏偏就是他最缺的。
阮鹤洲走上前,在萨柯的面前蹲下来问:“绵绵,心情不好吗?”
萨柯撇撇嘴,“哥哥,中央星生活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我好像钱不够,能不能不去中央星?”
阮鹤洲揉了揉萨柯的头发,“只有中央星才能把你身体里的芯片取出来,为了安全也要去,好不好?”
萨柯其实很想说其实自己觉得自己没事儿,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加上那只芯片如果不拿出来确实会一直待在身体里,并不会消失,也只能抿着唇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看着可怜,看着阮鹤洲的心都要化了。
于是阮鹤洲说:
“绵绵,秋仑说去中央星要缴五百星币的费用,要不我替你出吧?”
五百?!
萨柯一瞬间眼睛都睁大了不少,圆溜溜的里面装了满满的震惊:“什,什么东西要五百星币啊?”
阮鹤洲谴责了一秒自己的良心,皱眉装出苦恼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算了车费和各种特殊通道的费用吧,你可能不知道,苏勒维这边的福利要比中央星差得多,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优惠。”
“没关系绵绵,虽然秋仑这人强硬要求各自出自己的,但我可以偷偷帮你垫上,等去了中央星,我会照顾你的,好不好?”
“没事的哥哥,我可以出的。”萨柯说。
萨柯攥着自己手里的钱搓了半晌,还是抽出五百星币交给了阮鹤洲,其中零零散散地夹着一些散币,和星币主人的财产状况一样可怜。
阮鹤洲接过钱,找了一个自己要去帮萨柯送钱的理由,把萨柯安顿好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隔着一扇门,失去五百星币的萨柯只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反反复复数着自己剩下的钱,眼眶越数越红,恨不得立马就打包回家再也不来人类世界。
但下一秒他就可悲地发现,自己这点钱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
萨柯的眼眶更红了。
而阮鹤洲骗了萨柯之后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东西,于是为了补偿萨柯,他将这五百星币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藏好,离开警署去附近的商场给萨柯买了最新款的星脑,还往里存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一千星币作为补偿,打算在上船之后送给萨柯作为道歉的礼物。
他的算盘打得不错,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晚萨柯被阮鹤洲哄着睡在同一张床,萨柯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在哪儿睡都是一样地睡。只有阮鹤洲在晚上睡觉时,感受着身边的温热和柔软时,心脏怦怦怦怦跳得激烈,他的一只手揽着身边蜷缩着睡得正熟的萨柯,萨柯的头枕在阮鹤洲的胸口,轻浅的呼吸洒在他前胸的位置,头发蹭着锁骨,有些痒,但更多的是阮鹤洲只要一低头就能闻到萨柯身上的一股甜香,他形容不上来这味道的具体样子,但不同于他所知道的每一种,是独特的,专属于萨柯的味道。
这无比满足的幸福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的通讯器就传来消息——来自军部的紧急号召,要阮鹤洲即刻启程离开苏勒维,回到中央星。
阮鹤洲不得不离开,但离开之前,他将星脑放进了他帮萨柯收拾整齐的行李箱夹层里,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他没有舍得打扰萨柯的睡眠,只是轻轻地在萨柯的羊角上吻了一下,便在黑暗中离开。
只是他的良苦用心藏得太隐蔽,以至于萨柯并没有发现行李箱里的玄机。
第三天。
萨柯跟随大部队踏上了去往中央星的特通飞船,在上船前秋仑将那个已经洗干净的小包包还给了萨柯,“绵绵,包包我给你洗干净了,顺便给你放了一份新的中央星地图,去了中央星好好照顾自己,如果觉得不适应就回来,哥哥给你在这边找工作。”
已经恢复听力的萨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主动伸手拥抱了秋仑,说道:“谢谢哥哥!”
秋仑也回以一笑,揉了揉萨柯的头发,“好了,上去吧,放心,这艘飞船上的东西都是免费的,如果饿了的话,你可以找乘务人员要吃的。”
萨柯迅速抓住秋仑话里的关键词,问:“哥哥,什么叫,‘都是免费的’?”
“嗯?”秋仑愣了一下,“我没有跟你说吗?我帮你们争取到了福利,这次飞行的船票到船上的餐食全部免费,等到手术之后如果要选择回来,再自费购买回来的船票就好。”
“我以为你知道,我还特意叫狐狸去告诉你。”
突然得知自己被某个不辞而别的家伙平白骗了五百星币的萨柯愣在原地,几秒之后才突然哼哼笑了两声:
“谢谢哥哥,我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