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梦境困扰,奚江睡得不算沉。
耳边时而有走动说话声,青年不堪其扰猛地睁眼,盯看良久的目光复杂难言,那人表情怪异,似乎在犹豫是否开口。
“你要是想不起该说什么的话,能别站我床边吗?”
被吵醒奚江面色不愉,白皙脸蛋压出红印,青年伸抻懒腰,被单滑落,露出大片光裸肌肤,叫人挪不开眼。
“大早上,又吵什么?”
李诉念叨非礼勿视,仓惶避开视线。
“小奚,你、你先穿上衣服。”
明明都是男生,他却觉得直视对方是种罪过。
奚江平时在寝室,完全不像他们随地脱换衣物,打球出汗直接光膀子。
秀气漂亮的男生异常讲究,睡觉必须拉帘,换衣服得跑厕所锁门,每次他们搁置几天脏衣脏鞋免不了有点味道,但对方浑身香喷喷的,大热天汗味都闻不着。
之前李诉对这人印象不太好。
刚搬进来那会儿挑三拣四,嫌这嫌那,后边某天他去食堂途中,撞见不小心跟人发生口角的青年。
显然对面故意找茬,在宿舍男生向来嚣张跋扈,此刻因为手肘磕到墙角,抬起头,那故作镇定却溢满泪花的双眼,雪团似柔嫩面颊摆出凶狠模样。
堵截他的那群人愣是半天没反应,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刚才进来看你睡在温霭床上,还没穿衣服,所以好奇问问。”
他们几个都知道奚江的性向,可如果构想成青年主动邀约,总觉得不大对劲。
“温霭呢?”
奚江这才注意到寝室光他们俩人在。
青年睡姿横跨整张床,枕头被挤到墙角,自己占据他地,那人估计睡的上铺。
“我回来人就不在。”
李诉还是纠结奚江怎么就躺他床上去了。
“昨天我摔了屁股,爬不上去,他让我睡在下铺。”
现在倒是痛感减轻不少,奚江伸手去摸,也不知道摔青的地方好些没。
“这、这样啊。”放下心,李诉关心道:“那严不严重,没让老温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帮我处理了,没伤到骨头。”
奚江掩唇打哈欠,留意到床边凳子摆放叠齐整的衣物,应该是温霭离开前准备的。
还挺体贴。
青年心情颇好,抬眼赶人,“头转过去走远,我现在要穿衣服。”
穿戴好,奚江拿着牙刷杯进厕所洗漱。
吐掉牙膏沫,掬捧凉水冲脸,男生用毛巾仔细擦脸,忽然目光顿住,停留在微肿唇瓣下方伤口。
莫名出现的伤并不显眼,已经结成血痂。
奚江疑惑碰碰,猜测是不是昨晚吃烧烤上火,结果冒痘被自己用手抠破了。
“小奚你用好了没,我急着上厕所。”
没等他研究透,门外李诉陡然拔高声音喊。
“马上出来。”
反正过两天会好,拧干毛巾,奚江转身扭开门锁。
从阳台回来,青年坐到桌边,余光瞥见精致蛋糕盒边角贴了张留言便签,大致意思是让他记得吃过早餐后再食用,单看就知道是温霭留的。
这手漂亮字迹,其他人写不来。
“小奚起床了啊。”
另一个室友成越提着水壶进来。
“这有蛋糕,你吃嘛?”
热量高的东西奚江不能摄入,青年忍痛割爱,哭诉系统下个世界给他安排个能吃的角色。
“行啊,刚好早饭没吃饱。”
也没客气,男生拎走那盒蛋糕。
“谢了。”
松口气,奚江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给别人就能忍住馋。
至于今天的营养早餐,就选白粥配榨菜吧。
出餐口,阿姨特意给他多打两勺米粥,哀戚戚端盘找个无人座位进食,奚江苦着脸,皱眉吞咽,白粥索然无味,榨菜又咸又干巴。
“我们亲爱的,真是让我好一顿找啊。”
熟悉亲昵话语犹如阴暗毒蛇,奚江后背发毛,有力臂弯牢牢从后腰环抱,青年长腿跨坐,脑袋顺势压靠他肩头。
“手机关机,害我每条街都跑遍,急得不行,原来我们亲爱的早回学校了,昨晚睡得好吗?”
力度持续收紧,谢嘉昱笑眯眯用鼻尖蹭男生颊边软肉,“说说看,怎么回来的,不会是上了别的男人车吧,嗯?”
奚江屁股隐隐作痛。
收到朋友发来的视频,谢嘉昱满腔焦急瞬间化为酸胀。
远景模糊,但依稀能看清那人长相,从他这逃跑的青年从对方车上下来,驾驶座男人随后紧跟。
饭店那次,男生装傻充愣糊弄过去,他自然也假装不知道。
他的小男友,和温霭关系很好,俩人同宿舍,甚至刚回国就邀请吃饭。
谢嘉昱不可遏制地产生所有物被他人觊觎的感觉。
令他极度不爽。
“没有。”奚江想也没想,抓绕他缠腰的双手,不高兴道:“别打扰我吃东西,快松开。”
小骗子。
嘴角弧度散去,谢嘉昱掐掐男生肚皮嫩肉,松掉桎梏,将他那碗剩留大半的清粥端起,舀勺递到男生嘴边,面无表情,“张嘴。”
“我自己能吃,不需要你喂。”
奚江别开脸。
“亲爱的。”
笑眯眯凑近,谢嘉昱呼出热气在他后颈,眼眸情绪很淡,“老公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希望我们宝贝能自觉乖点。”
“就、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