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珮私以为自己的脾气不好,但自从嫁给沈之衍,她的脾气简直是天下第一的柔顺温婉。
她能吃能喝,也经常做一些柔软身体的动作出汗,就是这几天被他折腾的太累了。
“姑母赐给我几类暗器,小巧轻便,足够防身之用。”
但沈之衍不这么想,嗤之以鼻:“那你若是跑两步就喘不上气,被人从后面追上来,还能逃得出去?”
姜珮不耐烦与他周旋:“那郎君在哪,怎么不来救我,女子嫁人不就为终身有靠么?”
沈之衍想了想,他们两个没有孩子,阿娘不需要他的保护,沈家的兄弟姊妹、叔伯婶娘不是一方父母官,就是安居京都与太原,他要是外出打仗,一定把她带在身边。
可他也会吗?
“我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
沈之衍诚恳道:“女子的腿大多丰润有力,这是你的长处,明日先从马步扎起。”
姜珮未再应答,不问他是不是看过许多女人的腿,回应他的只有渐渐深长的呼吸。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能不能把床的一半让出来给自己。
……
夜里下过一场雨,凉飚飚的风吹来清新的泥土气,润泽万物的湿意在枝头凝成一抹浓绿,快要滴落下来。
当万道光芒的朝阳拨散云雨,有人仍在沉睡。
“娘子……娘子!”
青萝又在轻轻唤她。
姜珮一睁眼,就看见侍女捧着的一身衣裤。
袖子短得不像话,裤腿边贴着她的膝盖。
青萝解释道:“慎微居的侍从都早早退了出去,郎君吩咐人将他幼时练功的衣物改了一遍,舒适宽松,今日就让府里的绣娘赶制几身新衣,等到了太原也方便您用。”
果然正元帝就不该赏他一个长假,沈之衍闲起来竟是认真的!
可恨她之前被钻了空子,姜珮不喜欢被人指责不守信用,她能想象出沈之衍的语气,咬牙爬起来换上。
等沈之衍已经练了一遭回来的时候,姜珮睡糊涂的脑子清明起来,她也有在闺阁里穿的短衣长裤,为什么要穿他的!
他脸上淌着热汗,取帕子擦脸,得意道:“皎皎很美。”
姜珮很好看,哪怕露着半截藕臂,穿着他旧年的衣服,也是可以为此做一首诗的好看。
因为穿的是他的衣服……他想,会更好看。
但他读过的书不多,只夸她白,头发挽起来干净利落。
姜珮默默想,她大概哪里又得罪了他,非要祸害她这身细白的皮肤。
但他教起来有模有样。
“腰背挺直,头颈放松……”
她学不会怎么半蹲着的时候还能挺直腰背,同时还得放松。
忽而一只手用力捏她肩膀与颈部,从上到下,他的气息随着手的松合有节奏地喷洒在她的肩、颈、和发顶。
他不愿意她靠着墙借力偷懒,只偶尔将身子借给她抵一抵:“那是不一样的感觉,你会养成习惯。”
但是她的力气和耐性都不太好,要靠一靠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频繁。
她以为他会训斥她一点苦也吃不了,但是没有。
不过更可恶,他趁人之危,索要报酬。
“皎皎,我陪着你强身健体,你便没什么回礼来谢我么?”
“……好,你说。”
他极低地说了一句什么……汗珠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入颈,打湿衣襟,她没空思索别的,只是察觉到他的手渐渐向下,稳稳托住她的腰,一下子泄了气,向后倒在他怀里。
沈之衍一把扶稳了她,惊讶道:“才一炷香,你身子骨这么弱?”
姜珮难以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明明她很努力的。
她坐下小口喝着水,对他这不懂怜香惜玉的训练十分不满:“要一点一点来……我只是吃饭吃得多一点,没做过什么活计。”
也不全是她没什么力气缘故,姜珮讨厌别人碰她的腰,只要旁人碰一碰便觉得腿软。
可是她前后侍奉的两位君王发觉这一点时,反而愈发在她的腰上下工夫,男人都喜欢瞧女人在他们面前失态。
她扎了马步,又练臂力,终于能去沐浴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
姜珮在浴间足足呆了一个时辰,等她神清气爽地出来,沈之衍不在。
可转过屏风,她吓得“呀”一声惊叫。
“郎君怎么在我……这张榻上?”
沈之衍更委屈,让出一侧给她:“你答应我的谢礼。”
姜珮自问今日实在没有精力引诱男子,就是存着这份心思,也不会在被人戏耍之后还能马上仰着一张笑脸侍奉他。
她垂眸不语,沈之衍的心提了起来,看来她不愿意。
姜珮叫侍女进来铺设了新的枕褥,平静道:“这是沈府,您是我的夫君,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种冷淡态度和她之前的柔顺欢喜不同,沈之衍眯起眼,难道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