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试验自己的猜测，朱玑可以说是拼了洁癖的命在清理温泉池。

直到天黑，他终于彻底清理出来了一个池子。

清榕和熊栗子学着他的操作，一齐清理出来了他旁边的那一个。

看着焕然一新的、完全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泉池，朱玑的成就感直接拉满。

“好了！”他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弯腰而酸痛的腰背，冲清榕道：“我感觉差不多了，可以试试了。”

他猜想他也可以为清榕反馈愿力，毕竟当初清榕许下的宏愿是为所有生灵，他应当也是包含其中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算上熊栗子，是因为清榕说熊栗子曾经也泡过很多次灵泉，但都没有愿力产生。清榕推测这或许和他生于此间长于此间的身世有关，法则已把他定为这个世界的生灵，不在宏愿的范围之内。

有熊栗子的先例在前，即便是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清榕依然答应了朱玑的尝试，并在他的要求下只将自己的少许本源之力混在他从出租屋带来的热水中，弄了个虚假的“温泉”。

“万一没用呢，这样凑活凑活也能少损失点。”朱玑一边搅和着水一边道。

本源之力听上去就很要命，他可不想清榕为他尚不确定的猜想而大伤元气。

要是证实有用，再用纯粹的灵泉也不迟。

朱玑选的自然是由他亲自清洗的那口汤池，清榕和熊栗子在屋内回避，他在房间里洗好澡后便穿着浴衣跨进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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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玑很难形容他此刻的感觉，在他彻底坐进水面之后，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温暖的云包裹着飘在空中，从灵魂到身躯都变得无比轻盈，一种从诞生至今都未曾体验过的舒适感与被包容的安全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了几声，乍一听像是在向某个未知的存在撒娇。

神思飘荡间，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男人宠溺的轻笑，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笑意便如天边的流星，转瞬消失了。

怎么听上去像是……清榕的声音？

朱玑赶紧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摁下去，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还是好好泡澡吧。

等朱玑从这忘我的体验中回过神来，睁眼看向布满繁星的夜空，忽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一大片不知从何而来的、如萤火虫般的暖金色光点正在空中漫游飘荡，星星点点地穿梭于榕树的气根和静谧的树叶之间，甚至……落在他的身边，掉进他的水里。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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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榕坐在窗边，身前身后都是无尽的黑夜。

熊栗子已经睡了，房内并未点灯。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本体的方向，那里的某处正亮着一点细弱的暖光，是给朱玑照明用的庭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怀揣着微渺的祈盼，等待希望降临。

过了不知多久，那点几不可查的暖光逐渐扩大，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大片漂浮着的金色光点。

清榕难以自抑地猛然站起，甚至无意识地往那个方向走了数步。

他成功了……神情复杂的清榕闭上眼，感受久违的愿力带着炽热的温度涌入他的核心，让他濒临溃散的身体稍稍凝实了一些。

朱玑的设想真的可行。

“我可以过去吗？”他站在窗边，用神思询问还在泡澡的朱玑。

他小心翼翼地、迫切地想要和朱玑分享这份喜悦，

被吓了一跳的朱玑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回答：“可以。”

联系到方才那些逐渐融入到清榕本体里的光点，事情应该是成功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清榕就出现在池边，恰好站在庭灯的跟前。

正对着他的朱玑一眼就看到了灯火掩映下，清榕尚带喜色的脸。

朱玑微微一怔，清榕原本是风华内敛的温润长相，或许是身为神灵的缘故，周身总有一种浅淡的疏离感，让人隐隐察觉到两者之间的不同。可现在，因这一抹生动的笑容，那层疏离彻底烟消云散。

神主动走入了人间。

“成功了。”清榕笑道，或许是感应到他的情绪，满树的铜铃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像是某种欣喜的乐章。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朱玑彻底松了口气：“成功就好。”

他把玩着仍在缓慢产生的金色光点，又问：“这些就是反馈的愿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