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胡瓜瓜正带着人往这边走来，清榕面无表情地打好新鲜的果汁，他需要好好斟酌与青丘的合作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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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负责与清榕商量的是大长老胡悦，其他人可以穿着浴袍去休息大厅让胡瓜瓜端茶倒水，她则先回了一趟更衣室，仔细换了衣装妆容以显正式。

清榕神君可是和她们的老祖宗一个时代辈分的人物，虽然听说他有相当谦和的好脾气，但胡悦不敢随意怠慢。

胡瓜瓜将胡悦先带到休息大厅，然后听从清榕安排，把剩下的妈妈团引到大厅边缘看风景吃点心，空出来中间给两位大佬谈合作。

待她们走后，胡悦先笑道：“久闻清榕神君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清榕点点头：“你便是现任的青丘大长老？”

胡悦：“正是。胡悦此番前来，便是想和神君谈谈青丘与山庄的合作事宜的。”

清榕微微一笑：“你先说说青丘的想法吧。”

胡悦盈盈行礼后，坐到了清榕对面的客椅上：“神君想必也发现了，妖界各城的灵气浓度都大不如前，妖族的修行越发困难，不少小妖怪连完全化形都做不到。”

清榕没有要回话的意思，静静地听她往下说。

胡悦继续攻势：“神君您……也知道妖界的灵气来源是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妖神陷入沉睡，灵气枯竭。我们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舍不得如小瓜这样的后辈毕生难有存进。”

只有各城的统治者和部分当年开辟妖界的妖神们知道，被后天割裂形成的妖界是无法自行产生灵气完成循环的，只能不断循环现有的灵气——

小部分是原世界残留的，更多地则集中在妖怪们的身体里。

当一个妖怪死去，他体内的妖气便会返还给天地，供给更多小妖怪们的成长。

妖神们分裂出妖界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让妖族和人族都能安居乐业，没想到因为小世界的缺陷，他们反而走上了自己的末路。

妖怪安居乐业，新生的小妖怪越来越多，便会导致对灵气的需求越来越大。

世界灵气空虚，法则为了弥补，便会从妖神和高位的妖怪身上寻补，抽取他们的灵力，强行维持着世界灵气的循环。

有了灵气，低层的妖怪们继续繁衍……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恶性循环。

妖怪们的上限越来越低，下限的妖怪们也并没有因此获益。

清榕虽然对这件事有所察觉，但是那时与他交往密切的妖神们要么已经沉睡，要么忙着建设自己的城池，根本无力扭转。

当年的清榕坚定认为天无绝人之路，世上一定有扭转这一局势的方法，便没有将重心完全放在经营山庄上，而是满天下寻找补全循环的方法。

可直到他因为被抽取过多力量而陷入沉睡前，依然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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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榕并不介意胡悦用胡瓜瓜来打感情牌，只是他不愿陪着胡悦来回兜圈子，狐族善谋，神君也未必不能一力破十会。

“直接说你的条件吧，今天远道而来，我们早些谈完，榕也能早尽地主之谊。”

清榕的神情依旧温和，却让胡悦寒毛耸立，仿佛自己被某个危险的庞然大物盯上了，所有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毫无用处。

她的唇不自觉地紧绷成一条线，将一切念头都老老实实收了起来：“青丘希望您能允许我们每天派十名族人前来修行，每人至少在灵泉中修行三个时辰，费用方面，无论您是想用妖币还是其他天材地宝进行结算，我们都好谈。”

她说完，先不提酬劳，光人数和时间这一条，就让清榕无法同意。

朱玑之前和他讨论的公众温泉一次游玩的时间是一个半时辰，从申时开始停止入场。胡悦直接在他们的基础上增加了一半的时长。

至于人数，就更无需说了。现在开放的露天汤池总共只有二十口，胡悦想一下子占去十口，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即便此时朱玑不在，清榕也有把握对方会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比起“过度”的合作，不如让出更多的机会给更需要的妖怪们。

胡悦察言观色，问：“神君的想法呢？”

刚开始她肯定要提一个比较高的数额，这样才好给两边的谈判留下空间，希望清榕不要因此觉得她狮子大开口，直接闭门不谈。

清榕预估了一下自己现有的灵力储备和开辟新区域的速度，道：“每天五个露天泉池的名额，两个时辰，性别不限，但第二天的名单需要提前送来给我们做准备。”

以他现在的情况，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创造出灵符纸人帮朱玑分担压力，到时开辟新的露天泉池和对私泉池，现有泉池的压力就会小一些。

“既然方才你说舍不得后辈受苦，那么来者不得有高位妖怪，必须是修为较低的后辈，如果是受伤或者久病未愈的后辈更好。”

胡悦笑容僵住，这条件也太多了。

“神君不妨再考虑考虑？青丘可以提供令您满意的价钱。”

“我不缺钱。”清榕淡淡道。

他的私库若是换成人类的货币，大概够朱玑维持山庄上千年。

胡悦咬咬牙：“这是死线？”

清榕：“嗯。”

“好吧。”胡悦心道实在不行，可以降低给出的价格，“那报酬方面，您怎么想？”

因为愿力的产生并不局限于妖怪的种族和修为的高低，朱玑之前便和清榕商量好了，等正式营业之后，现在的露天泉池区和计划开放的另外两片露天泉池区都划为公共自助温泉的区域，以十妖币一位的门票价对所有妖怪开放，餐饮另外收费。

朱玑专门在集市上算过，十妖币差不多是普通三妖之家一天的菜钱，属于绝对不高，但也没低到白菜价的价格。

自助温泉区是为了拉动客流量，等后续开放对私的各种私汤，便能有针对性地涨价。

至于餐饮，则是对公对私都统一价格。

“十妖币一名妖怪。”清榕面不改色地报出让胡悦倍感吃惊的价格。

“您是在开玩笑吗？”胡悦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她们今天来的这些狐狸，随便谁身上的一件首饰拿出来，都能值上千妖币。

十妖币，清榕神君这是在逗她玩？